穆持没再坚持,一双眼沉沉地凝视着他:“你今天给我做的那顿饭给我放血了,对吗。”
虽然是在问他,但语气中的笃定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齐诺装傻充愣:“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又不是脑瘫,好端端的给你放血干什么,你自己都不愿意直接喝我的血我还上赶着?我又不是傻子。”
“你不用说这些来搪塞我。”穆持声音平静,“自从我苏醒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饱腹感,就是在吃过你的给我做的饭菜之后。我合理推断,你一定在饭菜里加了你自己的血。”
齐诺撇撇嘴,刚想再扯些别的借口,穆持的语气忽然缓和了些:“你割了哪里放血,我来给你疗伤。”
齐诺狐疑地瞅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穆持难得有些无奈:“我不喜欢欠人情,给我看看。”
“哦。”齐诺伸出左手,摊开手掌,“其实没什么的,我就滴了几滴,你再晚一点来它都要愈合了。”
穆持垂眼看去,一道已经结痂了的伤口横亘在齐诺白皙的掌心中。
穆持抿了抿唇:“你用了什么办法遮掩血腥味?”
要不然这样严重的伤口,他身为血族却闻不见任何血腥味,简直是在说笑。
“很正常吧,为了对付死敌,血猎祖上不惜淬炼自己的血液使之能够吸引你们,让你们上瘾,当然也有遮掩血腥味、不被你们发现的隐匿办法。”齐诺弯着眉眼,“现在一看,老祖宗的办法果然好用。”
穆持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轻轻执起齐诺的左手,看着那道伤口沉吟两秒,随即垂首。
齐诺突兀地感受到掌心的那一点濡湿,手指下意识地蜷缩又被强硬按着收不回来,意外地睁大了双眼:“喂,穆持你——”
穆持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大惊小怪。
猩红的舌尖舔舐过伤口的时候惹起一片泛着潮的温热,齐诺只觉得有一股难以忽视的痒意顺着掌心窜进心口。
齐诺被他那一眼看得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带感。
也许过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有四五秒,齐诺难得没有了关于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当穆持松开他手的时候再看过去,原本还显得有些狰狞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原本的平整如初。
“你们血族疗伤的时候……”齐诺让自己有些纷飞的思绪强行镇定下来,“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穆持静静地望着他:“不是。”
齐诺微微蹙眉:“不是?那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总不能是真把我当猎物了吧?”
“如果是在沉睡以前,我可以在不在肢体接触的情况下为你疗愈。”穆持的语气稀松平常,“但是自从我苏醒之后实力大打折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确保为你快速地治愈伤口。”
“至于把你当成猎物,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穆持把他按进被褥里,给他盖好被子,“如果我一开始就有那个心思,你现在已经被我关起来放血了。”
在曾经那个混乱无序的时代之中,被血族亲王看中的人类只能沦为被关在地下室里毫无人权的血袋,毫无自由,直到再也榨不出一滴血,才会被丢到乱葬岗。
穆持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硬生生饿到沉睡。
齐诺眨眨眼:“我不介意你关着我,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古堡昏暗地下室里对我这样那样,而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只能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看着头顶摇摇欲坠的灯光,咬着唇不敢出声,任你为所欲为。”
穆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