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寒商翻了个白眼,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
“你!”盛郁离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追上去,就被一人拦住了。
“盛将军!在下久仰您大名已久!可否敬您一杯?”
盛郁离正在气头上呢,本想挥手拒绝,可就这么一瞬间愣神的功夫,师寒商扶着姜太傅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门楣处了,瞬间更添郁卒。
看了那络腮胡子拉擦的男子一眼,见那年近不惑的男人正举着酒杯,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盛郁离艰难地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了,这人好像是督察院的某位佥都御史,至于是左还是右······他实在不记得了。
佥都御史监察百官,轻易不宜得罪的好,况且论辈分,此人应当算是他的长辈,纵使无甚亲疏关系,论礼仪纲常,也不宜拒绝。
正巧盛郁离正满心郁闷地不行,干脆直接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借酒消愁。
烈酒下肚,心情却不曾愉悦半分。
难道是酒不够?
盛郁离更烦躁了。
谁知,这不接还好,一接,方才遥遥观望,一直不敢上前来敬酒的几位小官们,也都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纷纷美言敬酒。
盛郁离被围在中央,旗鼓难下,这些人中有许多他拿不准身份的,拒绝了谁都不好,干脆一狠心,来者不拒。
正好,他还愁没人送酒呢。
他一向酒量极好,却也耐不住这么如潮水般的喝法啊。酒过一巡,盛郁离脑子已经有些眩晕了,却仍能保持清醒。
恰在这时,他忽听耳边有人道:“盛将军的酒量真是不可海量啊!都说盛将军您与师宰相在无论何处都平分秋色,难胜难分,可要我说啊,那师相的酒量,怕是就不如您!”
盛郁离其实不喜欢这种,一听便是谄媚讨好的赞美,可如今他刚吃了师寒商的瘪,就没有反驳,冷哼一声道:“哼,当然,他何止是酒量不如我?样样都不如我!”
“谁不如你?”
谁料话音刚落,一道清厉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的话,在场人包括盛郁离,都是一惊。
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几个小官,此刻瞬间噤若寒蝉,尤其是刚才说那话的小官员,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心中害怕极了,心道:完了,师寒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呀???死定了!
盛郁离却是不怕,望着那张冷冽出尘的脸,也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怎么样,歪着头,一字一句道:“我说,你酒量不如我,可有何错?”
师寒商冷睨他一眼,不甘示弱道:“谁说我不如你?”
“不信?”盛郁离直接就拈起一杯酒递了过去,“比比?”
“比就比。”师寒商接过酒,仰头直接一饮而尽。
望着师寒商那纤长白皙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盛郁离竟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忽觉头脑有一些燥热。
可当酒杯拿下,盛郁离对上那一双冰冷无波的眸子之后,心中的火就瞬间被浇了个凉透。
师寒商将空酒杯往他身前一递,不服道:“如何?”
“哈。”盛郁离一笑,抄起酒盅将他的就被斟满,“不如区区一杯而已,再来!”
于是一杯又一杯,胜负欲被挑起的两人,谁也不愿轻易服输。
酒壶空了一壶又一壶,喝到最后,最初来敬酒的几个官员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人,围着满地酒盅狼藉,喝个不停。
“你······不行!嗝······”盛郁离迷迷糊糊地趴在桌案上,手指上还挂着一个空酒瓶,边打嗝便继续劝道。
桌案另一盘,师寒商强撑着坐起身来,一下整洁明整的衣服已经有些乱了,他却像恍若未觉一般,身子覆过盛郁离,再去勾他身后的酒,含糊不清道:“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