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灵台深处,残存的那缕他人神识印记,清晰得不同寻常。”
司璃眉间紧蹙,半晌,她倏然抬眼:“这情形,倒让我想起在一卷残破手札上见过的记载——若天生灵体者灵台过于澄澈,又恰与神修对象极度契合,便可能……”
司璃声音渐沉:“可能在灵台深处,烙下近乎永久的‘同契印记’。”
“而这印记,便会让天生灵体者,获得来自另一方的‘通感’。”
“通感?”乌卿心头一跳。
“是。直白些说,就是你能体验到对方的感受。”
见乌卿仍有些茫然,司璃再次开口:“只有这一说法,能解释你身上奇怪的病症。”
“换言之,你所感受到的夜半燥热与寒彻……或许并非你自身缘由,而是——”
“你正在感受他的感受。”
乌卿终于将司璃所说的一切消化殆尽。
原来这夜夜令她不得安宁的燥热,根源竟在沈溯身上。
她蓦然想起秘境之中,正是因沈溯体内“魇”发作,两人才有了那般深入的纠缠。
这是否意味着,时至今日,沈溯依旧未能摆脱那“魇”的侵蚀。
她夜夜未眠,沈溯亦夜夜未眠。
司璃见她不语,忧心忡忡地追问:“阿卿,与你神修那人,究竟是何人?”
乌卿没有直接回答,只抬头看向司璃。
“师姐,有没有办法能斩断这‘同契印记’,断绝这通感?”
她蹙眉思索片刻,道:“强行斩断灵台深处的印记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损伤根基。不过……”
她话音微顿,似想起什么。
“我隐约记得凌君……咳咳……就是方才追我那人曾提过,他们宗门内似乎有一法器,专司斩断诸般神魂邪秽纠缠。”
“你那‘同契印记’虽非邪术,但同为神魂层面的羁绊,或可一试。”
“哪个宗门?”乌卿追问。
司璃似乎忆起方才被追的狼狈,讪讪道:“还能是哪个?当世能有此底蕴的,自然是天下第一仙门——玉京宗。”
玉京宗。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不偏不倚劈在了乌卿的灵台之上。
她先是怔住,随即很想仰天长叹……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她为了躲开与玉京宗相关的一切,扔下沈溯,从北跑到南,隐姓埋名。
结果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夜夜折磨她的病根,偏偏就系在玉京宗的人身上。
而如今想斩断这牵连,唯一的希望,竟然还是指向玉京宗!
“师姐……”
乌卿的声音都有些发飘,生无可恋。
“有没有……别的法子?或者哪个隐居的古怪神医……能治这个的?”
司璃看着她瞬间垮下去的肩膀,眨了眨妩媚的桃花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带上了几分同情,但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