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也沉不住气了,也一拍桌子,可惜身小力薄,声势不及方博南,方博南!我不许你污蔑我的人格,更不许你污蔑他!
你背着老公跟人勾三搭四的,你还声儿这么高?他!他是谁?谁是他?
果果说,他是我曾经的姐夫!
方博南更吃惊,说我跟你结婚这么久,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姐?亲姐还是干姐?
是亲的。
你姐呢?
不在了。
你说啊,果果,你有个姐你都不跟我说,你们家也一个字不跟我透,你们还拿我当一家人吗?我看出来了,你们,你跟你爸你妈,你们还是抱团儿的,你们压根儿就把我排除在外。你可真叫我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啊。
果果听了这话,觉得方博南也没有说错,不由得就缓了语气,老公,你不要怪我们。我姐不在了。而且我姐不是……不是好死。我姐是我们全家心里不能提的痛。现在是好得多了,刚出事那会儿,我妈神经都不大正常了。我们家差不多都碎了。从那以后,我们都回避我姐的事。亲戚们也不敢提,怕我妈再出什么事。
方博南听得果果说得十分悲凉,也不禁和缓了声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果果说,反正就是一个悲剧。
哈萌萌当年是某幼儿园的老师,出身平常,学历普通,但是长得好,人又温柔能干。夏漱石是世家出身,留德回来,在市里最好的医院胸外科做医生,人品学问样貌样样都没得挑。原本,这两个人是不大有可能有什么交集的。可是偏偏老天爷就爱开玩笑。
那天若不是夏漱石的同事临时有事,再往后推,若不是那同事是与老婆离婚把女儿托在爸妈家的,若不是他爸爸正好生病,他妈妈要照顾老头子,若不是夏漱石正好去找那同事说点儿事,那同事也不会托好脾气的夏漱石替他去幼儿园接一下女儿,夏漱石他一个单身男人也不会碰上哈萌萌一个幼儿园老师,两个人也不会一见钟情,不会有婚姻,也不会有后来的死亡,不会有悲剧。
果果说,你晓得吗方博南,不是你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上一个对的人就可以保证一辈子的幸福。
方博南想了想说,你让我见见咱姐夫呗,我说真的,我们两个人也该谢谢人家是不是?
怪的是,等到方博南真见到了夏漱石之后,竟然放了心。
方博南很客观地想,世上总有一些正派的不会搞第三者的男人,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就是其中一个,但夏漱石肯定是。
人说只有女人才看得清楚女人,其实男人也一样,也只有男人,才看得清楚男人。
不过方博南自此以后,仍然会时不时地口头犯贱,跟果果开一些小玩笑。不过果果心里头也明白,一个男人拿另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开玩笑,显见的,他并不真正拿那个男人当他自己的敌人。
果果会说,许你有妹妹不许我有哥哥?
我跟秦霜之间清清白白。
你放心,我跟夏漱石之间只有比你们更清白。
那可说不准,就他那条件,我是女的我也贴上去。
你不会明白的,夏漱石对我来讲是不能用来爱的。
是用来瞻仰的。
我二十岁以后就想明白了,跟一个人过日子不能总用一种瞻仰的姿态。
话说到这里,方博南好好地看了哈果果一眼。
夫妻之间,日日相对,看见的是对方的容颜,或许比较了解对方的性格人品。
然而只有幸运者,可以在生命的某一个突来的瞬间,窥见对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