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怎么好问出口?人家的私事。
自然不是叫你直截了当地问啊,你不会旁敲侧击,指南打北,声东击西?果果说。
方博南笑了,你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说不定人家就是黄金单身汉,要不就是离婚、丧偶。我说果果,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果果不高兴了,你以为我是那种八卦的家庭妇女?我也是好心,无论如何,秦霜也是你的旧识,又是老乡,干妹妹,何况这次我们欠人家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我是怕,将来,唉,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她家人又不在身边。
方博南拍拍果果说,你放心老婆,我比你了解秦霜。她是一个很会为自己考虑的人。
果果“哼唧”一声,哦,是啦,你了解她。
方博南看果果的小脸又拉长了,装腔作势地说,哦!又生气了!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不爱我了吗?哦——
果果啐道,神经病!
方博南收起油腔滑调,正色道,真的,老婆,这就是你与秦霜全然不同之处,所以我选你不选她。老婆嘛,就得选一个你这样儿的。
果果撇撇嘴,做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心里却很受用。
这个星期天,秦霜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出门,她生病了,躺在**,一直睡到快十一点,其实并没有睡意,只是懒得动。
忽听房门有哆哆的两声敲门声,接着果果推门进来了,送来一碗鸡汤银丝面,叫秦霜趁热吃。
果果随意看了一眼秦霜,见她穿一件极精致的丝质睡衣,雪白雪白的,隐隐露出饱满的胸部,短发睡得乱七八糟,倒衬得她圆圆的脸一团孩子气。那种混合着女人与孩子两重特性的美丽,果果暗暗叹了口气,男人如何抵挡得了这种尤物?
果果甚至觉得那个不知名的只一面之缘的男人是值得原谅的。
秦霜也暗暗地打量着果果,想着这个小女人表面上好像十分能干精明,其实于世事却是天真的,所以她才这样不显年纪。
小小子方浩然像一部小火车似的闯进来,趴在秦霜的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上的面条,嘴里喊着,鸡蛋,鸡蛋。
秦霜把那个荷包蛋挑出来,夹一块喂他。果果在一旁呵斥他,坏小子!嘴馋得没边了!妈妈另给你做!
秦霜连忙说,叫他吃呗,小孩子能吃最好了!
果果拉了小浩然,你不要压在孃孃身上,孃孃不舒服。秦霜摸摸小浩然的小圆脑袋,真是,真是,又一个小方大头。
果果笑着接过空了的碗。秦霜把手盖在她手背上,轻轻地说谢谢。
秦霜身子骨一向结实,到晚上人就好多了,听得果果招呼,她披了件衣服走出去,看见方博南一家三口正在厨房里头包饺子。
秦霜欢呼一声,方狗哨是不是你拌的馅儿?
方博南用胳膊碰碰果果,看看看,我说是的吧,凡是吃过我拌的馅儿的人没有不惦记的!
果果白了他一眼说,死相!
这一晚秦霜吃了很多饺子,觉得真是香啊,方博南的确是很会拌馅儿的,不过,以后他拌的馅儿,也只得哈果果能时常地吃,哪怕哈果果其实并不喜欢吃饺子。
命运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可辩驳的道理与深不可测的幽默感。
这么着住了差不多有三个月,秦霜终于要搬走了。
临走的时候,方博南送她,秦霜说,你不要送了,有搬家公司的工人做,又用不着我动手。
方博南说好,可是站着并没有动。
秦霜忽地对方博南说,方狗哨,我走了,也没有什么留给你的,我送你两个字吧。
方博南呵呵怪笑,你又忽悠我。哪两个字?
秦霜说,惜福。
一个转身,她说,走了。
方博南在后头招呼,有空过来玩儿,我做馅儿给你吃!
秦霜没有回头,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来,当然当然。年轻的朋友们,自然要相会,**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
楚一帆听方博南说秦霜搬走了之后,沉吟半晌说,我以为会有点儿什么而竟然没有什么,老方啊,没想到啊,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你真的比我强啊。
方博南很为自己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