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春花突然朝着王嬷嬷爬过去,拽住她的衣摆,王嬷嬷骤然被抓住,强装出来的镇定轰地倒塌,她眼神闪烁,透露出内心极大的慌乱。
王嬷嬷忙不迭去往回拽衣摆,谁料周春花也用上了破釜沉舟的力气不撒手,两个人就这样纠缠着。
周春花咬着牙,她要是不能把王嬷嬷拉下水,那罪名就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周春花如何能肯。
“皇上,是她、是她撺掇奴婢去诬陷五公主的,奴婢是一时鬼迷心窍受她教唆的啊皇上……”她突然眼神凌厉,“奴婢自认有罪,可王嬷嬷作为主使不能不惩治啊皇上!”
王嬷嬷一听脸色唰地一白,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把周春花给摔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王嬷嬷“噗通”一跪,本该是哭得梨花带雨之势却因为上了年纪的缘由而看起来分外狼狈滑稽。
“皇上明鉴!老奴冤枉啊!老奴在宫里根本就没见过她,这个贱婢信口雌黄,咬住老奴又污蔑老奴啊皇上!老奴对皇上、对贵妃娘娘忠心耿耿,真心天地可鉴啊!”
周春花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来,“没见过我?当初你找上我是言之凿凿,说什么许我大好前程,如今你倒是转头不认人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周春花气急到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了,她直接上手去推搡捶打王嬷嬷的后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不可谓不混乱。
不要说章知逸看傻了眼,一脸不知所云的贵妃也是难得表情一空神色茫然。
皇帝皱眉转而捏捏眉心,面色阴沉下来,章知逸暗叫一声不好,果真下一刻皇帝猛然抓起镇纸往案上重重一拍。
殿内顿时静地落针可闻,在场四人齐齐回神跪下请罪,过了好一会儿,章知逸都跪地心里打退堂鼓了才听到皇帝长叹一声。
“都起来吧。”
章知逸悄悄松了一口气,和贵妃两个人慢慢起身,至于周春花和王嬷嬷,她们自然不会觉得这个“都”里也算上了她们,还是安安分分地跪在原地不敢动。
“王嬷嬷,朕念在你是贵妃身边伺候的人,允你自行分辩一二。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细细的思量。”
王嬷嬷被吓得一哆嗦,两眼飘忽却还是咬死不认:“皇上,老奴说的都是真的,老奴是真的没见过这个人,真的不知她为何要栽赃老奴啊……”
章知逸此时已经有七分把握认定王嬷嬷就是那个最大的主谋了,她又不动声色地去看贵妃,贵妃满脸不可置信,她心里的把握又上涨了一分。
不过现在一个咬死指认,一个咬死不认,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
章知逸想:
人证虽然有,如果再来个物证就更好了……
下一刻,周春花突然冷哼一声,在静的出奇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章知逸闻声去看周春花,见她从怀里左右掏掏,拿出来一只小巧的耳珰,双手举过头顶呈给人看。
周春花:“皇上,奴婢早就料到王嬷嬷不会承认,这是那日她找上奴婢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贴身之物,奴婢便悄悄藏了起来,一直妥帖收着就是怕事情败露之后有今日这一场。
“王嬷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你没见过我,那此物可是你的东西?我又如何能在没见过你之时得到你的东西?”
章知逸下意识地眉尾轻挑,原来还真有物证啊。
她又去看王嬷嬷。
王嬷嬷在周春花拿出那只耳珰的时候就面色骤变,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后欲盖弥彰地垂手背到身后。
“你、你胡说!这……这不是我的……”
周春花敢来就敢破罐破摔,见王嬷嬷不肯承认,她索性咬牙豁出去把贵妃也牵扯进来:
“不是你的……那难不成是贵妃娘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