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万籁俱寂被警笛划破,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吠回应。村道旁一盏坏了的路灯,神经质地闪烁着,映出小卖部楼下一个人影——一个穿着花裤衩、赤着上身的中年男人,正烦躁地踱步。
宋冬逸径直上楼,余未紧跟其后。
门开着,一个卷发女人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他们,懒洋洋地招了招手:“警察同志,进来吧。”
“是您报的警?”余未问。
“是啊,”女人吐出烟圈,开始抱怨,“我就想问问,是不是结婚了,男人就可以随便摸老婆?”
余未一愣:“啊?”
“楼下那个是我老公。我最近烦他,不想他碰。刚才睡得好好的,他摸我屁股,我给了他一巴掌,就吵起来了,”女人顿了顿,话匣子彻底打开,“其实我们当年也是好过的,在学校那会儿……”
“请说重点。”宋冬逸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这就是重点啊!你们听我说,后来我们能成,是因为他在我宿舍楼下铺了玫瑰花……”
女人的絮叨没完没了,像台没关紧的收音机,嗡嗡地在耳边响。
余未疲惫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浑身的骨头都透着酸痛。她凌晨才被从备勤室叫醒,只眯了不到两个小时,连日的高强度消耗,体力早就到了临界点。
这会儿一沾上舒服的沙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浓重的困意像涨潮似的,顺着四肢往上涌。
眼前的人影开始发虚,女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模糊不清……
她下意识地想撑着眼皮,脑袋却重得不听使唤,一点一点往旁边歪。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脑袋轻轻靠上了宋冬逸的肩膀。
他身体一僵,侧目看去。
余未闭着眼,睫毛纤长,皮肤白净细腻,安心地靠着他。睡着的样子恬静温顺,像只收起了爪子的小猫。
"这位警官。。。。。。"女人见状,想叫醒余未。
"嘘,"宋冬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你继续说。"
"哦好,就是,刚才说到哪了来着?"
宋冬逸眉毛微动,压着火道:"。。。。。。你下班后。"
肩头传来一抹温热的湿意。
他偏头看去,一丝透明的口水正从余未微张的嘴角滑下,在她淡红的唇边欲坠未坠,最终蹭在了他挺括的警服上,洇开一小块深色。
她不舒服似的皱了皱眉,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吟:“唔。。。。。。”
他盯着那抹碍眼的水渍看了片刻,眉头蹙起,随即伸出手,用指节极其轻柔地拭去她唇边的湿痕。
指尖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那眷恋的停留几乎难以察觉。他顺势扶正她的脸,想让她的睡姿更舒适些。
她似乎感觉到了这细微的照料,在梦中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唧声,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更放松地将全身重量都交付给他,舒展开眉头,寻了个更安稳的姿势,沉沉睡去。
"那个,你在听吗?"女人的絮叨终于停了下来。
宋冬逸凝视着余未的睡颜,眸色深沉温柔,却刻意放轻声音,语气生冷:"在听。能请你小声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