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两人同时望去。身姿挺拔的女警官走过来,瞥了余未一眼,对宋冬逸说:“你电话。”眼神和声音一样淡然。
宋冬逸冷声回应:“马上来。”
女警官身材高挑结实,言行举止都带着宋冬逸式的冷漠神秘,莫名地吸引人。余未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连声音也低沉悦耳,那么好听。
余未毫无根据地觉得女警官和宋冬逸很相配,无法自控地拿自己与她比较。
那女警官一看就比她更有力量,更成熟冷静,不像她柔柔弱弱、整天咋咋呼呼的,工作上一定也比她可靠得多……
“我问你话呢,”宋冬逸放缓声音,“你的事,说完了吗?”
“没说完!”她气不打一处来,酸味四溢,“我不要和你说了!你去和她说吧!”
“啊?”他脸上露出罕见的困惑。
余未控制不住地撂下话,立刻后悔了。话题转变得太快,衔接生硬,而且她隐约觉得自己反应过度。
宋冬逸和那女警官并没有什么亲近举动,她非要觉得那两人般配,是为什么呢?
她止不住地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较。这种不健康的心态,对她来说很少见。
更重要的是,什么都还没发生,她就脑补了一堆,比如宋冬逸一定更欣赏女警官之类的。
宋冬逸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染上一丝无奈:“怎么了?”
他对她总是这样的语气,无奈又温和,尤其是在她情绪明显不对的时候。这份近乎本能的退让和耐心,此刻却像一根细小的刺,不重,却精准地扎在她最在意的地方——
她渴望的,从来不是被这样小心翼翼地安抚,而是能作为一个对等的、冷静可靠的伙伴,站在他身边。
他缓和的态度,反倒让她泄了气。
她好像是有点无理取闹了,擅自脑补,擅自不高兴,擅自撒气。关键是她还没有资格,她又不是他女朋友。
眼前闪过他和女警官并肩时那种专业默契的画面,再对比自己此刻的情绪用事……
一股混杂着自惭形秽和无处安放的委屈涌了上来,让她更觉得难堪。
“我回去了。”她消沉地转身,不顾他在身后呼唤。
宋冬逸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走廊昏暗的光线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投下一片沉默的剪影。
他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拐角,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句到了嘴边的“余未”咽了回去,化为一声极轻的、消散在空气中的叹息。
她一不高兴,他就惯性地想哄。可话到了嘴边,他才发觉,自己缺乏一个理所当然去追问、哄劝或挽留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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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宋冬逸因忙于卫锋案,很少出现在派出所。余未临时与另一位前辈搭档处理警情。
下班后,她无所事事,为熟悉辖区,换了便装在青湖镇上闲逛。
青湖镇是个十万人口的大镇,中心区域不仅有电影院、酒吧,还有一些常见的连锁餐饮品牌。到了傍晚,街上小摊小贩络绎不绝。
余未来到一家快餐店前,招牌陈旧,但客人络绎不绝。这家店正是派出所常订盒饭的地方,老板手艺好,每天现炒现做,价格也便宜。
“老板,给我来六份盒饭。”
站在余未面前的人声音很熟悉。她偏头看去,认出是张警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张警官?”
“诶,”张警官转过头,笑道,“余警官,你也来吃饭啊。”
“嗯。你订这么多饭是加班吗?”
“是啊,拿回队里,他们都加班呢。”张警官开朗地说。
他上次来所里借人时,余未对他印象不太好,但后来几次接触,感觉他只是脾气急了点,人似乎不坏。
“那个案子,进展得怎么样?”她和宋冬逸断了联系,没了消息来源,只好问张警官。
“哦……”张警官稍稍犹豫,压低声音直言,“有一些进展吧,但不是很顺利。”
“为什么?你们不是有新的援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