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面色恢复到往常的冷淡,若不是眼尾明显的泛红,余未都要觉得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惊讶过后,一段模糊的记忆席卷而来——
两年前的夏天,她将脖子上戴了二十年的玉石摘了下来,串在辛苦求来的平安绳上,送给了他。
那阵子两人热恋期,她为了哄他开心,随口说过很多关于结婚的甜言蜜语。
她向来活在当下,提结婚是带着功利性目的说的,心里也默认以后会和他结婚,所以压根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你……”她语气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你一直记着?”
他手指猛地收紧,青筋暴凸,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车厢里的空气瞬间稀薄,他避开她的视线,喉结滚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生硬的辩解:“我没有。”
“你有!你那天在办公室指责我忘了,就是这个事对不对?”她笃定地追问,积压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我没有故意要忘,我当时是真心想和你结婚的。”
他闭了闭眼,眼底的泛红更明显。
原来如此,他一直戴着它,是因为这是她许给他的承诺。是她喜欢他的证明。
余未不知为何,眼睛突然发酸,有些难过:“宋冬逸,你当年,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吗?”
他刚刚那句话里,充满了深深的受伤,像被抛弃之后悲伤的问责。
他发红的眼睛死死锁紧一处,眨眼间眸光微动,似有水光。
“如果是,你为什么对我说的话耿耿于怀?”她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反应过度?
他手抚上方向盘,正视前方,胸前微微起伏:“你不下车的话我要回去了。”
“又逃避。为什么不敢回答我?”
车里归于寂静。
在这片令人心慌的寂静里,她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和死死克制的身影,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击中她——该不会,从来就没有别人?
“明天我们就去结婚。”她坚定地说。
“……你说什么?”男人咬字轻得像在做梦,满是不可置信和困惑。
她吸了吸鼻子,逼退了想哭的酸意,眼神笃定地看着他,怕他听不清似的,提高音量:“我说,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他怔然数秒,仿佛被她灼伤,逃也似的侧过了头,喉结滚动,声音飘在半空般虚浮:“你疯了啊。”
“我喜欢你,”她坚定有力地复述着,“我去相亲是因为,爸妈说只要我去相亲一次,就一次,他们就再也不管我。我喜欢的人是你。”
她说着说着,视野模糊:“我没想过试试别人,我心里只有你,如果我的喜欢表现得还不够明显,那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如果现在不是下班时间,她刚才都想拉着他直奔民政局。
他从来没有说过想和她结婚。她从来不知道她随口哄他开心的一句话,他竟然当真到这种地步。
她确实在那之后带他见了父母。难道,当时他答应自己见父母,是以为他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一阵懊悔油然而生。
“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那句承诺,”她话里包裹着浓浓歉意,“你从来不说……”
她偏头,手覆上他的,手指挤入他的指缝中,单方面环扣住他:“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他指尖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