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坐了一上午,喝茶,聊天,看窗外行人走过。
说的大多是琐事——她讲她大学时第一次来古镇,我讲我小时候跟父亲去旅游的趣事。
时间慢得像桌上的茶烟,悠悠地飘散。
中午在茶馆吃了简单的面。下午按计划去坐船。
乌篷船很小,只容两个人。船娘是个中年女人,话不多,只在我们上船时说了句“坐稳”,就摇起橹来。
船缓缓划入河道。两岸是垂柳和白墙,偶尔有石桥从头顶掠过。阳光透过柳枝洒下来,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坐在船头,伸手去撩水。水很清,能看见水草摇曳。
“小心。”我说。
“没事。”她回头笑,“水很凉,很舒服。”
船娘忽然开口:“你们是新婚夫妻吧?”
我们俩都愣住了。她脸一下子红了,我赶紧说:“不是,是……是情侣。”
“哦。”船娘点点头,“看着很恩爱。”
船在窄窄的河道里穿行,经过一座又一座石桥。
有的桥洞很矮,过桥时要低头。
有一次过桥时,光线突然暗下来,我下意识握紧她的手。
黑暗中,她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
从船上下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阳光依然热烈,我们找了棵大树下的长椅坐下。
“累吗?”我问。
“有点。”她揉揉小腿,“走太多路了。”
“我帮你揉揉?”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唐突了。
但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她穿着裙子,我迟疑了一下,把手放在她小腿上。
隔着薄薄的丝袜,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肌肉的线条。
我尽量控制力道,从脚踝慢慢往上揉。
“舒服吗?”我问。
“嗯。”她闭上眼睛,“你手法很好。”
“我妈腿不舒服时,我常帮她揉。”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眼神温柔:“你是个好孩子。”
“我只对您和妈妈好。”我说。
揉了一会儿,她忽然说:“赵晨,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除了……和我在一起。”
我想了想:“想过。我想写东西,可能是小说,也可能是别的。还想学摄影,把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记录下来。”
“然后呢?”
“然后出版一本书,叫《我和我的老师》。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给所有人看。”
她笑了:“那我会被开除的。”
“那就等我成名了再出版。”我也笑,“到时候就说,这是献给初恋的礼物。”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是你的初恋?”
“是。”我很认真地说,“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一个爱的人,第一个想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