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妇人心肝揪紧。
霙奴哽咽了一下,举起自己红红的、还沾了一点污水的小手。
——这是刚刚摔倒的时候,霙奴双手撑地导致的。
妇人从腰间抽出帕子,红着眼眶心疼地擦拭着,又捧在手心里吹了又吹:“还痛吗?”
霙奴憋着眼泪,可怜地扑进妇人的怀里:“不痛……”
妇人将他身上已经湿了的披风解下,丢进跟着的侍从手里:“娘亲不是和你说过不可以随便出院子的吗?”
“为什么不听话呢?”
一直忍得很好的小团子这时候掉了眼泪,他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声音轻轻的:“爹爹不是在过生辰吗?”
妇人一愣,那点微不可微的严厉还是融化、消失。
她抱起霙奴,往霙奴来时的方向走去:“爹爹晚上就会来陪我们霙奴的。”
霙奴抿抿唇,小声地“嗯”了一声。
“娘亲,还有……”
霙奴又一次出声,比暗示自己想去父亲生辰宴时还要小心,并且那颗小脑袋还很小幅度地往言叙白站着的方向偏了偏。
“可怕的东西,刚刚在和我说……”
稚嫩颤抖的声音还没有将话说完,妇人就不赞同地瞪了霙奴一眼:“娘亲和你说过的,你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
霙奴抿住唇,闷闷地将脸埋进了妇人的肩膀,只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睛。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
言叙白还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伏在妇人肩膀上的小孩,看着他右眼尾处被眼泪打湿的小小红痣,还有那双淡紫色的眼睛。
言叙白整个人有些混乱,不可置信道:“长生?”
他的声音不算小,但无论是那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还是她的侍从都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安稳地走着。
只有那个小团子,惊惶地盯了言叙白一眼,然后彻底缩进了母亲的怀里。
……
言叙白跟着这一群人,主要是跟着小小长生,一路走到了一个十分偏僻、幽静的院子里。
浓郁的香烛味扑面而来,走在人群最后的言叙白轻皱了下眉头,抬手揭下贴在门板上的一张符咒。
轻薄的黄纸一捏就烂,言叙白也没有在里面感知到任何灵力。
即便言叙白自己的随身袋里就有无数张符咒,即便言叙白自己也会画符咒,但当他看见这个空有其表的东西后也忍不住骂一句“哪里来的封建迷信?”
在言叙白嫌弃符咒的时候,妇人已经将小小长生送进了屋子里。
长生双脚刚刚沾地,就很害怕地抱住妇人的小腿:“娘亲留下来陪霙奴。”
“……”
妇人怜爱却为难地看着长生,白皙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长生的脸颊:“霙奴要听话,忘记先生和你说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