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会继续吗?
正想着,路景川挂断了电话。
他恢复平静,略带遗憾地看了看施南枝,“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施南枝点点头,说不上什么情绪,有一份放松,两份失落,三份不舍,再多的是对他的好奇。
他像个谜,吸引她、勒紧她、包裹她。
此后几个周,路景川周六都会来,有时候一起吃顿晚餐,有时候匆匆来见她一面,喝点东西说几句话,也就离开了。再没发生像那晚那样亲密、即将逾越、让施南枝忐忑不安又心向往之的事情。
直到期末考试前的一周,原本约定好,中午就会来的与路景川,却到了晚上都没来。
施南枝等了一天,路景川连通电话也没有。她从满心期待,等到焦躁不安;由从焦躁不安,等到心生烦闷。最后,她有些生路景川的气了,晚饭没吃便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想着即使路景川来了,这周她也不要见他。
可真的门铃响起时,她又迫不及待的先于周阿姨去开了门。
结果,门口打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齐耳波波短发,穿着线条流畅合体的墨蓝色西装和一字裙,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香水味。
她笑着开口:“施小姐,我是贺琳,路总的秘书。”
听到“贺琳”,施南枝目光变得锐利,但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与挂着满脸笑意的贺琳形成鲜明对比。
“路总他在参加一个政府保密项目的竞标,这两天都没法和外界联系,”说着,贺琳伸手递给施南枝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他交代让我今天送过来给你。”
施南枝接过纸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礼貌得体:“进来喝点东西?”
“不了,还要给路总送明天穿的西装。”说罢,贺琳看向施南枝的头发的月亮发卡,“发卡特别配你,我就猜到,你一定会喜欢。”
说罢贺琳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施南枝怔愣着站在原地,她拎着精美的纸袋,久久无法平静。
这时周阿姨从厨房出来,见只剩下施南枝,问道:“不是少爷?”
“嗯,”施南枝魂不守舍的,“是他秘书。”
“贺琳啊,”周阿姨笑了笑:“她走了?”
“嗯。”转念,施南枝又看向周阿姨问道,“周姨,你认识贺琳?”
“认识啊,她跟着少爷好些年了,办事情妥帖,少爷很重用她。”
“哦。”施南枝点点头,没再回答。
“晚饭好了,施小姐,可以吃饭了。”
“我不饿,不想吃了,你吃吧。”说罢,施南枝径直往房间走去。
关了房门,坐在镜子前,眼前浮现的却是刚刚贺琳的身影。
她不算漂亮,却明媚伶俐。周姨说她办事妥帖,想必也很努力上进,应该也很聪明……想到这,施南枝又黯然地陷入一个空洞的黑暗空间。
贺琳的话不断地在施南枝耳边回响。
她虽然是解释路景川的失联和缺席,却让施南枝更迷惑不解。
既然预知了今天来不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反而是让贺琳转答。
而贺琳那句“给路总送明天穿的西装”更是让她浮想联翩。
贺琳能轻易地进入他家?这是她无法想象的工作关系。在她的认知中,甚至“秘书”这个词,都带着无法想象的、属于上下级之间的隐秘关联。
而那句“发卡特别配你”,更是将那个蜜糖一样的夜晚彻彻底底地击碎。原来发卡是贺琳挑的,是不是短信内容也是贺琳替他想的?
那晚一幕幕的情景浮现:路景川亲手为她别上的发卡,只属于他亲密称呼的“小月亮”,那条散着热烈、又触手可及短信……而这一切的一切,如同一个个五彩缤纷的泡泡,被贺琳的一句话,震碎消失殆尽。
施南枝从头发上摘下那个枚月亮形状的发卡。它不再是路景川对她独一无二的珍视,反而变成了贺琳侵犯他们之间秘密的佐证。
一股混杂着委屈、愤怒、失落和被侵犯感的酸涩猛地冲上施南枝的鼻腔。她头埋在枕头里便开始哭。
十九岁的施南枝,为了路景川伤神伤心。她突然想到了周天祺,她好像也为他哭过。
是不是哭一哭也就都变成束之高阁的过去了。
一切随着时间流逝,都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