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自己放空,什么都不想。
大约半小时,施南枝洗完澡,穿上周天祺那身过于宽大的T恤和短裤走出浴室。
宽大的领口露出施南枝一截纤细脆弱的锁骨,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她拿着毛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可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的心猛地一跳。
转而想到周天祺说他很快回来。
可是他有指纹锁。
她犹豫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只一眼,她的呼吸几乎停滞,脸色瞬间变了,握着毛巾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门外站着的,是路景川。
他穿着挺括的黑色衬衫,身形挺拔冷峻,微微蹙着眉,似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再次抬手按响了门铃,动作带着他惯有的的强势。
施南枝的心跳节奏凌乱极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闷痛。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来干什么?
他难道知道她在这里?
无数的疑问和翻涌的情绪将她淹没。
看到他,那些被强行压下的、关于失去孩子的痛苦,关于她的委屈和对他怨怼,几乎要破土而出。
她不想见他。至少现在不想。
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面对这个她深爱、却又带来巨大伤痛的男人。
这个……她失去的孩子的父亲。
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一声声,像是在敲打她的神经。
路景川见屋内没人,给周天祺打电话。
“你不在家?”路景川语气急促。
“快到了,怎么了?”
“多久?”路景川向来不习惯等人。
“找我干什么?不能明天吗?我今天不方便。”
“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你最好尽快回来。”路景川不是商量,是命令。
两人的对话被施南枝听到,路景川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想了片刻,决定打开门,提前见到路景川,总好过一会儿三人突兀碰面要好。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的路景川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满目骤然漏出愠怒。
眼前的施南枝,脸色苍白,眼圈周围还残留着哭泣后的红肿,湿发凌乱地贴在她纤细的脖颈和脸颊旁。而最刺目的是她身上穿着周天祺的衣服,宽大的尺寸衬得她越发娇小赢弱,同时还带着令人无尽遐想的破碎美感。
这副刚刚沐浴后、穿着别的男人衣服、娇盈脆弱又带着某种禁忌诱惑的模样,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入路景川的心脏。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下颌线绷得紧,胸腔剧烈地起伏了着,那股压抑着的暴戾和被觊觎的怒气几乎要冲破束缚。
他猛地向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施南枝。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夹带着颤抖,“你的衣服呢?”
他的逼近让施南枝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滚烫,力道极大,捏得她生疼。
“放开我!”施南枝挣扎着,声音带着抗拒,“路景川,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