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贺琳每天多次发来的施南枝照片看得出,她除了宿舍食堂教室外,也再没去别的地方。
路景川一边说服自己,这次她也是在使性子,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强烈一些,给她些时间静一静,应该也就回来了。
一边又在告诫自己,提醒自己,麻痹自己,其实并没有多爱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每天工作18个小时,寄希望于忙起来,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可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见不到她的日子,度秒如年,他只要闭上眼,眼前浮现的一定是施南枝。
更重要的,令他没想到的是,施南枝离开的日子,他又开始陷入无尽的失眠中。
而这次,普通的安眠药已经不起作用了,需要另外一种作用极强的药。这种药,私人医生每天只给他开一次的用量,并一再叮嘱他要放松下来,要开始心理干预治疗。
“放松下来”对他来说绝不是好事,因为只有他知道,放松下来,只会令他对施南枝的想念呈指数增长,让他的情况变得更糟糕。
戒断的过程持久而艰难。
路景川从不碰任何成瘾的东西,他不吸烟,也不酗酒,饮酒只是因为特定场合应酬需要。
唯独施南枝,他失策了。
他从没想过,碰了她,成了难以戒断的瘾。
几天后,他开始每天晚上来云海大学。
他没直接去找她,而是坐在车里静静看着一个个年轻的身影进进出出,渴望能恩赐他遇到施南枝,远远地看看她就好。
贺琳每次发来的施南枝的照片,他都会很仔细很仔细的看。
试图找出什么线索,能让他再想办法见见她。
可是他越看,心里却越没了底。
施南枝不再戴他送的首饰,不再用他送的包,衣着也渐渐变了风格,有时候一件白色T恤、牛仔短裤和帆布鞋就去上课了。
他听说学校里开始传起一些八卦,说包养施南枝的金主跑路了,所以她没钱了,改头换面了。
不过这些流言蜚语,路景川都在第一时间处理掉了。他怕她听了会恼会烦,他不能再让她不高兴了。
和路景川分开的这些日子里,施南枝把所有和路景川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课业上。虽然她控制不住总是想他,可路景川除了打过几个电话发过一些信息,并没有越举的纠缠,日子算是风平浪静。
直到一天晚上,施南枝上完自习回宿舍时,一个熟悉的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同学在身边经过,让她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安。
光是今天一天,她就见过这个人不下三次了,并且她隐约觉得这几天她好像总是不经意间就会见到这个人。
这确实太过巧合了,不像普通同学之间的偶遇。
施南枝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抓住那个男同学,定睛打量了他一番。
“有,有什么事儿吗?”施南枝的举动把眼镜男吓得不轻,肉眼可见得十分紧张。
而他的反应,更让施南枝觉事情蹊跷,他是做贼心虚,而不是意外受惊。
当她刚想问他话时,视线划过眼镜男里拿着的相机,她忽然就想到了路景川。
她一把从那个眼镜男手里抢过相机。
简单按了几下,相册便出现了。
而相机里,全是她的照片。
想都不用想,除了路景川,不会有别人。
施南枝面无表情:“他花了多少钱雇你?除了拍照还有什么任务?”
眼镜男紧张得手有些抖,颤颤巍巍地开口:“没……没了,就拍照。”
“不说实话是不是?”施南枝眼里全是愤怒,“走,跟我去教务处一趟。”
“真的,真的只有拍照。”眼镜男吓得不轻,如果去教务处,搞不好是要受处分的,影响毕业,他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施南枝上下打量着眼镜男。从他的表情,声音,反应判断,不像在撒谎,另外,他穿着也很朴素,看样子应该只是为了挣点钱。
她从相机底部抠出了存储卡后,把相机丢到他怀里,没再为难他:“再有下次,绝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走。”
离开后,施南枝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给路景川打了电话。
电话立刻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