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庞婉宁莞尔一笑:“周天祺的女朋友很漂亮啊。”
路景川没回答。
庞婉宁却并不善罢甘休:“你不觉得吗?我看了都心动。”
“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审美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庞婉宁盯着路景川,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窥探出异样。
“对,她很漂亮。”路景川回答的坦荡自然。
“上次见她,没觉得她能和周天祺能在一起多久,这一晃,两人都在一起快半年了吧。”庞婉宁装作若无其事,“你说他俩是认真的还是谈着玩玩,我看你弟弟那个样子,倒不像是谈着玩玩。”
“跟你没关系,”一阵接着一阵的恼怒在路景川心间升起,“不清楚的事情,不要猜也不要随意下结论。”
庞婉宁试着挑战路景川:“我倒是觉得那个施南枝不简单,”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美甲,像在说一则小报消息,“第一次我见她的时候,并不是上次周天祺在场那次,而是在一个很隐秘的私人会所,我记得她,因为她脖子上有很明显的吻痕,那个时候,周天祺还没回国。”
见路景川没阻止,她得意地继续说到:“她身上的衣服,首饰,不是限量款就是高定,她又不是云海这些有头有脸人家的孩子,你说,她哪里来的钱?我觉得你们家最好查一查她的底细,搞不好当面跟你弟弟在一起,背后还不知道又跟了谁。”
路景川突然急刹车。
庞婉宁因惯性作用额头碰到副驾的操作台:“你干什么?”
“我说了,不清楚的事情,不要猜测!”路景川狠厉地看向她,他听不得别人说施南枝不好,“不要把你的这些低俗又龌龊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管好你的嘴,如果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后果,你可以现在猜一下。”
车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和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路景川的胸膛微微起伏,双目盯着庞婉宁,眼神里的戾气喷薄欲出。
庞婉宁按着额头,疼痛和屈辱感让她恼怒,又怕极了,却还是强装镇定。她第一次真真切得感受到了路景川的可怕。
“路景川!”她声音尖利,带着恐惧地颤抖,“你为了一个外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样对我?”
“她不是外人。”路景川顿了顿,“她未来是要进路家的门的。至于她的来历,她的生活,都与你无关,更轮不到你来置喙和污蔑。”
“污蔑?”庞婉宁气得笑了,也顾不上额头的疼,挺直了脊背,维持自己的骄傲,“是不是污蔑我们以后就知道了,我只是好意提醒,不想看你弟弟被骗!那种女人,我见得多了,靠着几分姿色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间,捞取好处……”
“下车!”路景川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的刺耳鸣笛声,彻底打断了庞婉宁的话。
他侧过身,身体前倾,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副驾驶座,“庞婉宁,我最后说一次,管好你的嘴。我们的婚姻是什么性质,你我很清楚。做好你该做的,扮演好你的角色,其他事情,不要碰,不要问,更不要试图去挑战我的底线。”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如果你做不到安分守己,我不介意让两家由合作关系变成对立关系。你想试试吗?”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庞家固然势大,但凭着路景川的手段和路家的根基,庞家绝非对手。
如果他铁了心要毁约,庞家即便能讨到说法,也必然损失惨重,而她庞婉宁,更会成为圈子里最大的笑话,更别说如果路景川要和庞家作对,后果更是难以想象。
庞婉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所有的气焰在路景川面前消失殆尽。
她看着路景川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没有资本能像以前一样,毫无底线的为所欲为,这个男人不会任她肆意,至少现在不会。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恨意。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路景川,他面色依然难看,于是庞婉宁妥协了:“……我知道了。刚才是我失言了。”
路景川冷冷地收回目光,“下车。”
庞婉宁怯怯地,打开安全带,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推开车门,下了车。
路景川重新发动了车子,迅速驶离,留下庞婉宁独自站在浓重的夜色里,她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路景川的冷酷。
她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睛渐渐蒙上了雾。
一切起因是施南枝……
不管她到底是谁,和路景川到底有没有关系,她都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
路景川越是维护,就越证明他俩肯定有问题。她今天所受的屈辱,总有一天要施南枝加倍奉还!
而另一边,疾驰的车内,路景川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
庞婉宁那些刻薄的话不断在他脑海里回响。“吻痕”、“跟了谁”、“捞取好处”……每一个字都让他愤慨万分。
他知道庞婉宁说的她第一次见施南枝是哪一次,没有人比路景川更清楚那个吻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