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白仰头望去,长安太守府的牌匾在晨光下映得分外威严。只是这重兵把守,门可罗雀的样子,实在与世族豪门宴饮时热闹截然不同。
“少爷,小斯亲自去看了告示,不会有错的。”
曲白点点头,调整了在牛背上的坐姿,伸出脚试了试,发现够不到地。
没事哒没事哒,他现在才十八,还能长高。
曲白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
“少爷,您小心点。”小斯心疼的伸手来扶。
身上的酸胀让曲白只得慢悠悠下来,不料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他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勉强稳住后,又牵扯到身体的伤,疼得脸色煞白。
“你干什么!”小斯急红了眼,冲身后人大喊。
来人是个模样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寻常棉衣,手里牵着一匹高头大马。
“哪里来的穷酸,连个马都骑不起,还想来赴招贤宴?”那人眼梢吊起,满是轻蔑,目光在落到曲白脸庞时骤然一顿。
愣了片刻,他忽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曲白皱眉,“你笑什么?”
那人收了笑意,眸底闪过一丝恶意:“笑你不知死活。萧家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劝你趁早滚远,免得到时候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他斜睨一眼曲白旁边的大黄牛,“哪里来的大黄牛,挡在门口,赶紧滚。”
仿佛听懂一般,阿黄“哞哞”两声,表示不满。
曲白赶紧摸了摸它的头。
在中年男人看来,这个小白脸是被他吓到连话都不敢说。
他心中得意,把马交给门口的侍者,递上拜帖,准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没想到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阿黄莫气。你虽然叫阿黄,可你是牛,和狗没有共同语言,理他做什么?”
“你,你敢骂我!”中年男人回头喊。
曲白一脸无辜,眉眼弯弯:“哎呀,这位壮士,我在跟阿黄说的是狗,怎么你还骂上自己了?”
周围顿时传来低声的窃笑。
意识到自己被当场耍了,那人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奈何拜帖已递进去,他不好在门口久待。
“行!你给我等着!”他咬牙切齿,甩袖大步走了进去。
小斯担心极了,低声嘀咕:“这都是什么人啊。少爷,要不咱们别去了吧?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呢,干嘛非要来凑这个招贤宴呢?”
曲白把牛绳塞到他手里,轻声道:“没事,把阿黄带去吃草,一会儿记得来接我。”
这可是曲家如今仅剩的家当,他不放心交给侍者看顾。
待小斯牵着牛走远,曲白垂眸叹息。
系统冷冰冰的倒计时在脑海中跳动,已不足十二时辰。
招贤宴是最好的机会。
只是听方才那人的话,这一趟怕是不会太平。
果然,他进来就招了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