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诸位长老已在恆高城各处游说,试图招揽更多势力加入圣主麾下。更有几位长老已经亲率精锐,打算与北港口登陆的北敖义军匯合,对镇邪军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趁恆炼主力未归,一举拔除其在恆高城及周边的重要据点,建立稳固根据地————”
陈凡一席话,条理清晰,切中要害,將玄霄宗孤注一掷的豪赌与后续雷霆万钧的布局剖析得明明白白:“今日之后,中元洲反抗之火,必成燎原之势。纵使神山治得了我玄霄宗,却也治不了天下五洲受尽压迫之人的怒火!”
游苏听得心潮澎湃,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充满荆棘却也光明万丈的道路已然铺开。
正欲再问,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抹熟悉的碧色倩影映入眼帘。谢织杼端著玉盘,其上放著几枚灵气盎然的丹药和一碗氤盒著药香的汤剂。
她似乎刚忙碌完,云鬢微松,几缕青丝垂落颊边,玉面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在看到游苏清醒坐起时,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春水初融,漾开层层暖意与欣喜。
“你醒了?”她快步走到床边,似是完全没看见陈凡一般。
陈凡见状心知肚明,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对著谢织杼恭敬一礼,语气却带著几分揶揄:“三长老辛苦。圣主既已无恙,陈凡便放心了。师尊当年將圣主託付给您照拂,果然是慧眼独具,没託付错人。陈凡告退,不打扰长老为圣主诊治了。”
他说完,也不等谢织杼作出羞恼反应,便迅速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陈凡!”
谢织杼被他这意有所指的话臊得玉面飞霞,又羞又恼,对著关上的门轻斥了一声,却更显得欲盖弥彰。只得心里暗嘆几声丟尽了脸面,这下那群老同事全都知道她这头老牛吃到了一株最嫩的草。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转过身,將玉盘放在床边矮几上,避开游苏灼灼的目光,低头忙碌起来。
“快把这碗固本培元汤”喝了,温的。”她端起药碗,用玉勺轻轻搅动,氤氳的热气模糊了她姣好的侧顏,“还有这几枚蕴神丹”,待会儿服下,助你恢復神识损耗。”
她的动作细致而专注,实在叫人难以相信她头上顶著一个大大的厌男之名。
游苏没有接碗,而是轻轻伸出手,握住了她端著药碗的皓腕。触手温润细腻,带著一丝因忙碌而生的微热。
“织杼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激,目光紧紧锁住她,“辛苦你了,谢谢。”
谢织杼手腕一颤,药汤微漾。她抬起眼帘,对上他深邃真挚的目光,心尖仿佛被羽毛撩过,酥麻一片。
她垂下羽睫,掩饰著心湖的涟漪,低声道:“说这些做什么。你是————圣主,更是我玄霄宗弟子,护你周全,疗你伤患,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话虽如此,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游苏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將她拉近了些:“仅此而已吗?”
谢织杼霞飞双颊,羞涩模样完全不似熟透美妇,倒与情竇初开的少女无异,偏偏这少女情態又配合著她这一具如同丰硕桃果般的娇躯,这种反差实在是叫游苏看得心头火热。
“还是道侣行了吧————”
“那自然行。”游苏心满意足地笑笑,鬆开了手,“还是道侣这个名头听得安心,圣主这名头太大,压得人喘不过气。想我当初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竟摇身一变成了圣主,真是一步登天的感觉。织杼姐,这圣主之名,究竟从何而来?势竟如此浩大?”
谢织杼將药碗塞到他手中,示意他快喝,一边整理著药箱里的瓶瓶罐罐,一边娓娓道来:“圣主之名是从西荒洲传出来的,据传是闻玄仙祖给天听仙官留下的遗言中所说,会有圣主应劫而生。之后这名號又由北敖洲发酵,然后传到中元来,又被华镜首座暗中大肆传播。圣主之名,也是他们为凝聚人心、竖起反抗大旗所造之势!再加上你过往对抗强权的英雄事跡,你这面旗帜,自然被推到台前。”
她说著,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与温柔,声音渐低:“其实————这身份也没什么不好。至少————”
她偷眼瞧了瞧游苏,见他正专注地看著自己,脸更红了,声如蚊蚋,“至少你非得当著所有人的面用那连理枝————他们虽看破,却也因你这圣主身份,不好置喙什么了————”
言下之意,若非顶著圣主的名头,她一个长老会跟一个小弟子结成连理,难免惹人笑话,现在却是无人敢笑了,至少表面上的面子保住了。
游苏瞬间瞭然,心中感动更甚。只觉这圣主之名虽然压力重重,但能让自己的女人感到自豪,那也算不得什么压力了。
他放下药碗,看著眼前这丰腴绝艷的女仙为自己忙前忙后,宫装的丝絛勾勒出丰盈的挺翘——。——一股强烈的衝动涌上心头。
他悄然起身,自身后轻轻环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將下巴抵在她散发著淡淡药草清香的髮髻上。
“织杼姐————”他收紧手臂,感受著怀中温香软玉的轻颤,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谢织杼娇躯猛地一僵,手中的玉瓶险些滑落。
那熟悉的、令她心慌意乱的男子气息瞬间將她包裹,纵使隔著布料真切感受到了游苏恢復精气的证明,她也没觉得多么害羞。她才与游苏刚刚定情没多久,正是情热之时,连象徵性的挣扎也没有,就也任由他抱著了。
静室內,药香氤氳,暖昧的气息悄然瀰漫。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情愫交织,让两颗心靠得如此之近。
然而,这份难得的静謐与温存並未持续多久。
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何疏桐一身素白剑袍,纤尘不染,静静地站在那里。
里面是她的闺蜜,和她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