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心怀警惕,完全感觉不到眼前二人的真元波动,似乎这两个屠杀狼妖拔除飞剑的高人,境界已经返璞归真,远不是她能窥探的存在。
“傲霜姑娘!”富贵总算是换完了衣服,捧起戒指沿著池塘砂石地往前走:“这是你的东西吧?”
兰傲霜警觉提防详看右手,归元吐纳疗养治伤却治不好断指,衣兜里多了血淋淋的手指头,惊得容失色。
“是我的!是我的。。。”
她没敢靠近陈富贵,都说武灵山出异人——
——异人带著各种异像,金髮蓝眼的也好,红髮绿眼的也罢,都叫罗剎。有些罗剎根骨不错,也能引气入体走上道途。
这些异人脾性古怪,大多是天魔杂种妖孽后裔,武灵山也成了玄灵仙盟抵抗天魔的第一道壁障,有保护苍生的责任,只是近几十年北辰部洲灵脉枯竭,武灵一派几乎绝跡,逐渐变成江湖传闻,再没有边关修士阻击天魔的故事——逐渐这个门派就被人们慢慢遗忘了。
富贵隨手把纳戒丟了回去,算是物归原主。
平安蹲在池塘旁侧洗头洗脸,隨口问道——
“——傲霜姑娘,为什么有人追杀你呀?”
谈到这件伤心事,兰傲霜终於卸下心防。想来这两位前辈也是看见歹徒行凶,没有来得及出手相救。
她神识浸透纳戒,翡翠散发出翠绿灵光,就有一套新的青衣练功服从戒指里钻出。
再往山林里躲几十尺,仙子换好衣服,她想行气御剑,一丝真元之力也提不起——修为从金丹大后期跌回了凝丹初期,丹田破碎气血俱损。
她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眉宇间不光丟了戾气,连勇气和復仇心都没了。
“两位前辈。。。我本来是伽蓝庭的一个奴,自小体弱多病,父母託付给祖堂长老浇水养药。药罐子一样的贱命。”
“长老对我好,取了一条千年雪莲梗种进神堂——从此这副肉身有了些造化,可以用木灵根引气,感应灵力。”
她捧住断指,走到陈富贵和罗平安面前,说著说著就开始哭。
“我听长老说,可以去玉衡派。祖堂药坊没有合適我的功法。玉衡派是伽蓝山最厉害的仙家名门。结果进了山门,引荐信也没有用,我去的是飞星斋,不是药园,也不是炼丹房——就是一个別院外门。”
罗平安听了半天,迷迷糊糊的。
富贵倒是听懂了。
“这不是女大学生上当受骗的故事么?”
罗平安歪头靠向好兄弟:“解释解释?”
“这姑娘以为自己能进內门,走真传弟子的路。”富贵小声议论:“结果丟去外门打杂了。”
“內门和外门有啥区別啊?”罗平安疑惑道。
富贵学的工商管理,对这套说辞太熟悉了。
“这叫品牌效应,你买小米,也不想別人说你手机是红米。你买华为,也不想別人说你手机是荣耀!~为了区別对待,两手都抓,两头使劲——就有了这么个贵贱之分。”
“有天赋有家世有钱有权的,那就是玉衡派真传弟子。”
“像傲霜姑娘这种拿著製药作坊介绍信来的,捞不到多少好处,就丟去外门,卖药房长老一个人情面子——这也是大门派大品牌大公司的营销手段,嗨!哪儿都一样!”
“你再听听飞星斋承影阁,这都多少外包单位了,师资力量也不是一个水平的呀!估计她练上十年八年,都没机会去宗家內门听课。也见不到真正的玉衡长老,学不到什么真本事。”
“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他们家里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和贱民上同一所学校呢?所以这不就。。。”
富贵越说声音越小——
——兰傲霜的脸色也越来越苦闷。
因为不是十年八年,对於金丹期修士来说,她与天爭命四百多年,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態,如果再无突破的机会,过不了十年二十年,真元反噬丹毒发作,她就要应劫灭法——自然死亡了。
“我来到此处离暗绝地,本是为了採药炼丹,突破元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