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是个混血,听不太明白,连忙说:“换个好懂的!”
“就是一台车,它轮子大马力小,车太重了,踩下油门发动机光吼不给劲,又肉又难开。”罗平安换了个说法:“如果一个修行人是杂灵根,五行属相都占齐。筑基最少得八九十年——要把每一条灵根都养到无漏。修著修著,好不容易筑基了,他人都没了,老死了。”
“哦。。。”富贵大抵懂了,问起之前的事:“那么灵根太纯了?也不好?”
罗平安放下剃刀,把铜盆里的毛髮洗净沥乾,说不定和空法禪师一样,以后能派上用场。
“对,到了金丹期,这三个小境界都是固本培元的不同阶段——要补足平均分,把其他灵根都养起来,否则难以成就元婴。”
他换了个说法,顺道把剃下来的毛髮用地球產的纸巾包好。
“好比一台车,起步速度是有了,但是得调教发动机的性能,要从各方面补全工况。它不光要跑得快,还得跑得稳,公路上能省油,泥地里能越野——去测试弯道极限,去实验室拉马力,都能勉强及格。”
“就在那什么神识和肉身融合。。。人车合一。。。”
富贵指正:“天人合一。”
“对对对!”平安坐回富贵身边,“感知到天人合一的瞬间,金丹可以钻出来一个小人儿,那就是修行人的阴神——话说回来,如果灵根太纯了,不光消耗的材宝多。。。”
富贵似乎明白了:“电脑要调发动机时序组,要配变速箱,师门要给他准备功法。。。”
“还不一样!很不一样!”罗平安否定了这个说法:“机械可比不得人体,情况复杂得多——再怎么邪门的发动机,刷电脑调机电程序也就那么回事。它要是出了问题,最多也就拉缸烧机油。”
“灵根太纯的修行人,要么找不到配套的运行灵气办法。要么就是用自己的名字,开创一套功法。比如《玄燁烈火诀》,玄真他太爷就是纯火灵根,体质特殊,到了金丹期就无功可炼,必须自成一脉。”
说到此处,罗平安终於明白了空法老猴子这第二副药的意思。
焱锋妖物的丹毒变化已经留在他身体里,能不能变成法相神通,可不可以运用自如,全看平安想不想修真——若是就此罢手,那么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重新运用法相。
他的土灵根太纯,如果执意踏上道途,当然有机会重新获得五黑神犬的变化法术,但是极有可能无功可练走火入魔。
之前孟冬真君放剑心小子下山,要这金灵根圆满的天才去浪费寿元,享受红尘姻缘,也是希望剑心可以经歷凡俗尘世的洗炼,成就坚韧的心性,再来面对元婴期无功可练的业障心魔,去创造属於剑心的独门功法。
玄德长老希望吞金功可以速速成就一位元婴强者,只顾自己的面子,却没想过徒儿接下来的道途该如何走,这种鸡娃行为在中原各大门派屡见不鲜。
大部分修士都是双灵根三灵根,在保证结丹的基础条件下,儘量延长寿命养护灵根。元婴以后全看个人造化,到了这个境界,就得练气化虚,为化神分身做准备——这些目標都过於遥远,对平安来说,並不是燃眉之急。
罗平安读完这本《仙元通鑑》,起初要找到一个土灵气丰沛的山门拜师学艺,於是他琢磨著——既然长生路绕不开这个五行圆满,那么玉衡派应该也有土属性基础功法可用,也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兄弟二人决然想不到——这愈演愈烈的天魔灾难,將会把他们推去什么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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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小阁老和惩恶使终於回来了。
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昏迷不醒的空法禪师。金蟾感知到师兄的微弱真元,立刻去侠踪镇迎接。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敘旧,邪见招来一朵闪电雷云,把师兄含在嘴里,往极南方向疾驰飞去——要赶回龙智师父身边,请师父行功救命。
小阁老和惩恶使勉强能保住空法的性命,白猿为了抗击外道灵灾,以化神境界强行踩上合道的门槛,使用法天象地来对付天魔,打坏了一身法器法宝,断了三肢身负重伤。
没有龙智法师来运转麒麟功,惩恶使和穿山甲也没办法把老猴子救醒,它不能自行运功,留在侠踪镇也只是空耗真元伤上加伤。
阁老石敢当回到驛站,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罗平安和陈富贵。反倒跑来凉亭雪地,绕著五菱宏光转了十几圈——它反覆敲打仙舟,试了试材宝的硬度,又想以大地灵气拱起岩台托起异宝,掐诀施法时趾爪都难以抬起。
勉强把五菱宏光的底盘送到六尺高的岩柱,看清楚了底盘构造,小阁老依然琢磨不透这灵宝的奥妙,再爬到车里感受座椅皮革的材质。
它终於確信,这些坚韧非凡坚硬无比的东西,与空法身上的红毛巾一样,都是璇璣星球送给盘古大陆的宝物。
包括那两个人,关於罗平安和陈富贵,惩恶使说的没错——他们必须是武灵山的门徒,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这些宝贝可以对抗天魔,离暗绝地还有中洲仙盟兜底,可是北辰部州接下来的一百年,再没有武灵山做保护伞。
这两个天命人绝不能留在中原,不然以中洲仙盟的行事作风,那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为了这些宝贝,为了这两个人,仙盟內部要爭得头破血流,根本就不会在乎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