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幽暗,寂寂无声。她屏息潜行,如狸猫般朝西头摸去。越靠近花婉那间位于最里侧的房间,心头那点不安便越重。她停在门外,侧耳倾听。
里面一片死寂,仿佛刚才那声响动只是她的错觉。
可她确信自己方才绝非幻听,当下决定继续看看,就算真是自己杯弓蛇影,遭了那人嘲笑,她也认了。
于是她敲响了眼前的房门。
门内无人应声,一时更添几分诡异。
叶南鸢指节扣得更重,正欲开口——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呼猝然响起,“你敢咬我!”
这声音,不是花婉。
叶南鸢脊背一凉——房里还有别人!
她再不迟疑,对着房门,抬脚便踹。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洞开。
屋内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花婉正被一个人牢牢钳制着,口鼻也被死死捂住。她身后那黑衣女人身材高挑,姿态带着一种危险的妖娆。
“放开她!”叶南鸢厉喝一声,指尖已扣上燎原剑柄。
“哟,倒是又小看你了,竟还有后手。”黑衣女人轻笑一声,嗓音沙哑魅惑,带着几分玩味。
手上掐着花婉,迫使她面向自己:“但还不是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她已挟着花婉,纵身撞破后窗,瞬息融入浓黑夜色中。
“站住!”叶南鸢疾冲到窗边。
楼下是黑黢黢的客栈后院,那黑影落地极轻,几个起落便已掠进客栈后方那片茂密的树林。
该死!
叶南鸢攥紧了窗沿,指节发白。她如今没有轻功,这个高度跳下去,非残即伤,更遑论去追那两人。
只得转身冲出房间,“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她一把撞开自己房门,摇醒阿苓,急声道:“快!去叫醒东头那两个!你婉姐姐被人劫走了!”
“叫她们来客栈后面的树林——”
叶南鸢话都没说完,身影已疾射而出,直奔那片幽暗树林。
夜风刮过脸颊,燥热黏腻。
叶南鸢一面提足狂奔,一面疯狂催动丹田,试图凝聚哪怕一丝内力。然而经脉滞涩,内里空空如也,往日如臂使指的力量此刻犹如石沉大海,半分也提不起来。
焦灼如火燎般盘旋心头。
一股熟悉的灼烧感又猛地在心口炸开。灼痛瞬间漫遍四肢百骸,双腿立时一阵瘫软,再也支撑不住,竟“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真是废物!!”
叶南鸢狠狠一拳砸在地上,被砂石刺破皮肉也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自身无能的狂怒与绝望。
脑中却忽然浮现阿苓送药时那句怪异的,“万不得已时再吃”的话。
难道花婉早已预见这些?
但她此时来不及多想,立刻掏出瓷瓶,一口咬下塞子,就往嘴里倒。
“啊——!”药丸甫一入腹,一阵钻心剧痛便猛地爆发,叶南鸢疼得蜷缩在地,冷汗如瀑。好在这非人的折磨仅持续了瞬息,便有一股沛然暖流自丹田汹涌而出,流入经脉。
叶南鸢只觉沉重的身体骤然一轻,久违的力量感重新充盈全身。
她大乘巅峰的内力!回来了!!
眼中顿时精光一闪,一个翻身跃起,足尖一点,身形便轻巧掠出,朝着黑衣女人消失的方向狂飙而去。
不知在林间穿梭了多久,枝叶抽打在脸上也顾不得。就在她几乎要迷失方向之际,一缕微弱却熟悉的清冽草木香气,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