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回了京城,您得护著些女婿,人家都送到半道上了,给四哥撵回来。”温宪忍不住护起自己的男人,“我知道四哥疼我,可四哥要是欺负舜安顏,我也会难过呀。”
皇帝问女婿:“四阿哥怎么与你说的?”
舜安顏解释道:“四阿哥怕十四阿哥太过激怒,像是京城里传说,皆因儿臣贪玩,带著公主四处游荡,害公主中了暑气,似乎是这么传的。”
皇帝道:“这般闹得人人皆知四阿哥与你再无舅婿情分,便不可急於向八阿哥示好和亲近,回京先守著公主府去,之后的事,朕自有安排。”
“是,儿臣遵旨。”舜安顏躬身称是,又道,“儿臣先告退了。”
温宪著急地问:“你去哪儿,话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迴避的?”
皇帝淡淡地看著,直到舜安顏离去,才教导闺女:“女婿终究是女婿,朕再如何信任你的丈夫,他也没资格越过朕的亲儿子们,干站著听我们父女议论他们,他能有分寸,朕倒是很欣慰。”
“皇阿玛息怒,是儿臣的不是。”
“阿玛不怪你,阿玛还没能多教导你什么,就要你扛下那么大的委屈,阿玛只心疼你。”
温宪摇头:“女儿不委屈,女儿不过是难再见亲人,委屈的是四阿哥他们,是不知道我还活著,可把我放在心尖的人。我很怕弟弟妹妹伤心过度出了事,皇阿玛,这是我唯一后悔的。”
皇帝却狠下心道:“能不能过这一关,也是他们的命了。”
“皇阿玛,你选中四阿哥,我並不奇怪,在我眼里四阿哥就是最好的,可胤禵呢?”
“胤禵?”
温宪直言:“都是额娘的儿子,胤禵的出生更是您与额娘最大的心愿,倘若六哥活著,胤禵未必会来到人世,即便来了也就是个小儿子,可六哥不在后,胤禵就不一样了。”
皇帝看著女儿:“不一样在哪儿?”
温宪道:“胤禵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里看到的自己,就是如此被您和额娘期待的孩子,他得宠、他骄傲,在他看来,他配得到您和额娘给予的一切。”
“可他还未长成,只是个少年,差著你四哥十岁。”皇帝对女儿毫无保留地回答,“差了的这十年,阿玛没信心能像教好你四哥一样,再教好胤禵。”
“若是胤禵自身就足够好呢?”
“胤禵不適合当皇帝,丫头,你这个受尽宠爱的弟弟,他不会受委屈。”皇帝无奈地笑道,“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会。做皇帝太憋屈,想做皇帝或许是个宏愿,朕的儿子该有这份志气,可真当上了,他会受不了的。”
“但四哥能成!”
“等你四哥当皇帝,阿玛已经不在了,阿玛只能说,你四哥多多少少值得阿玛期待,他会是个奋勉勤政的皇帝,他能吃苦能受委屈。”
这些话,温宪都受用且服气,可她还有最大的顾虑,稍稍犹豫后,到底是说出了口:“若有一日,四哥和胤禵爭起来,不论是明面上的敌对,还是暗地里相爭,皇阿玛您会为了四哥而打压胤禵吗?”
皇帝篤然一笑,摸一摸闺女的额头:“你额娘在呢,有你额娘在,皇阿玛从不操这份心,只管想著,为了大清江山,如何教好儿子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