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小声嘀咕:“太子妃可不是什么枕边人,一年能枕几回呀。”
“说什么?”
“我说,太子哥哥他將来若能当皇帝,至少三宫六院雨露均沾的事儿,兴许做得比您还好。”
皇帝听出来,小丫头是在替她额娘吃味和揶揄,便幽幽道:“只管没规矩,等朕把舜安顏带回京城,就不怕他受欺负。”
温宪顿时软和下来,撒娇道:“皇阿玛您最疼我,当然爱屋及乌啦,您怎么疼四嫂,就怎么疼女婿唄,还要和富察傅纪一般对待呀,不然我要吃宸儿的醋……”
可是提起妹妹,温宪猛地心头一酸,皇帝见著女儿伤心,轻轻將她搂进怀里。
“宸儿会哭死过去,皇阿玛,您和皇祖母早些回京吧,早些去看看宸儿可好。”
“相信你的妹妹,宸儿是个外柔內刚的孩子,你们都是阿玛最好的女儿。”
京城里,公主府的灵堂中,毓溪正陪著宸儿在此守灵。
五公主故世,虽早已过了头七,虽已在承德火化,可回到家中,还是將一切照著规矩来一遍。
白天王公大臣、宗亲贵眷来此弔唁行礼,夜里,毓溪与宸儿一同守灵,三日后方礼毕。
原本姑嫂二人商量的,是一切从简,只有她们和胤祥、胤禵几个兄弟姐妹为温宪守灵三日。
可舜安顏半道被撵回了承德,胤禛没带著妹夫回京,更有传闻佟国维此番走一趟承德,被皇帝收回了一生的荣耀和傲气,便越发不能让公主府冷冷清清。
他们又决定,让所有人都来给五公主磕头上香。
夜已深,毓溪简单洗漱归来,见跪坐在蒲团上的宸儿,还呆呆地仰望著姐姐的灵牌,与她方才离开时一模一样,心疼得不知该说什么。
屏退下人,来到妹妹身边,毓溪劝道:“歇一会儿吧,你也去洗一洗,宸儿,姐姐她一定捨不得你为她长跪於此。”
宸儿一垂首,眼泪便落下来:“姐姐捨不得,就不会离我而去,她那么狠心。”
“宸儿……”
“四嫂,我想见额娘,可我又不敢见额娘,若不能照顾好额娘,姐姐会怪我,我怕对不起姐姐。”
“这是傻话,没有人会怪你。”
“因为我知道,见了额娘,只有额娘安慰我的份儿,那么额娘的伤心,要放在哪儿呢。”
毓溪说:“那就坦然接受额娘的安慰,宸儿,你还没当母亲,可是四嫂有弘暉,四嫂明白。额娘若封住自己的悲伤,一味地来哄你们兄弟姐妹,她绝不是痛苦的,在额娘心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命,失去了温宪,额娘会更珍惜你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