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这两个月来最痛苦的根源。
她是公主,他是皇子,哪怕他再不受宠,他们也是兄妹。
这种背德的罪恶感,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她窒息。
“傻瓜。”萧烬轻笑一声,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深渊般的紫瞳凝视着她。
“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传言可能是真的呢?”
“什……什么?”萧慕晚疑惑。
“那些你在宫闱里听到的,关于我的……不堪入耳的传言。”
今夜的男人出奇的耐心。
似是想到了什么,女人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的母亲司灵儿,本是番邦部落的圣女,也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爱人。”
“是萧元成那个暴君,贪图她的美色,杀了她的爱人,将她强掳进宫,日夜凌辱。”
萧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句句都像是带血的刀子。
“母亲怀我的时候,那人便认定了我是野种,所以从小就把我和母亲扔在冷宫,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他说着,眼中泛起一层水雾,那是萧慕晚从未见过的脆弱。
“晚晚,你知道吗?那天在冷宫,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的。我只是……太嫉妒了。嫉妒你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而我是被他踩在脚底的泥。但我后来后悔了……真的。”
这番半真半假的谎言,配合着他那精湛的演技,瞬间击碎了萧慕晚心中那道摇摇欲坠的防线。
不是兄妹?
不是乱伦?
原来……原来这一切的罪恶感,都是不存在的?
原来七哥的身世这么可怜……他那些暴戾和扭曲,都是因为太苦了啊。
“七哥……”萧慕晚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心疼。
记忆的大门在此刻被悄然推开。
她想起了那年,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
女孩穿着火红的小袄,像雪地里一团跳跃的焰,咯咯笑着在园中追逐一只玉色蝴蝶。
她寻机甩开了絮絮叨叨的侍女,独自跑进了御花园最深处。
那里,几个身穿锦衣的小男孩正围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拳打脚踢。
雪沫混着污泥,溅得到处都是。
被围在中间的孩子蜷缩着,像一只濒死的幼兽,怀里死死护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任拳脚落在单薄的背上,一声不吭。
“打死这个紫眼睛的妖怪!”是八皇子萧韫尖利的声音。
“野种!下贱东西,敢偷东西!”
萧慕晚看清了,那挨打的孩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糊满血污和泥雪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