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速。疼痛越来越严重。
呼吸困难。
焦虑、隔阂与恐惧。
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大脑就像被一团棉花紧紧地裹住了一样。
“冷静点。”
温柔的声音落在我的脑海里。
“不必着急。总有一天慢慢想起来就好。”
“哈……哈……”
我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将意识集中在呼吸上,不去想多余的事情。
也许是得益于此,我恢复了正常的心跳。
“要不要开点安抚情绪的药?”
“……不,我没事。”
“需要的话随时告诉我。”
“好的,谢谢。”
看这样子,我昨天大概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只是不记得了。在说出『父母』这个词之前,整个过程都太刻意了。
是看到我冷静下来了吗,医生接着说。
“至少你还记得中学生水平的知识,这一点通过刚才的对话能意识到吗?”
“好像……是的。”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能这么流利地说出『弗莱明左手定则』。
“只是你有关『熟人』的知识好像完全消失了。”
“……”
“家人、朋友、同学,『熟人』的范围很广。我打算根据你的情况,一点点地允许你们见面。”
“仅限于『熟人』吗……竟然有这么特定的记忆丧失。”
“恰恰相反,完全遗忘的记忆丧失是几乎不存在的。如果全部忘记的话,语言也会忘记,所以应该连说话都不可能吧?你对失忆的印象,是无法对话的那种吗?”
“……不,不是。”
医生爽朗地笑了笑。
“嗯,果然一般常识没有问题。健忘大多与心理压力有直接关系,所以在某一期间、某一范围、某一系统内遗忘的情况较多,这也是很自然的。”
“比如说只忘记会造成心理创伤的记忆?”
“是啊,那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己而封印记忆的模式。不过,也有只记得心理创伤的情况。还是不要把心灵相关的事情套在模板里比较好。”
原来如此,被这么一说,或许就是这么回事。
“说到底,人本来就会忘记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你可能会因为想不起来的事情而着急,但我连三天前吃的饭都想不起来哦。”
医生耸了耸肩,露出诙谐的笑容。
因为自己运气不好,处于特殊状况而感到不安。
但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谢谢,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医生揪着蓬乱的头发。
“──不过,要解开人的内心世界,我们的研究还不够。还是一点一点地解放记忆吧。你别想得太多,放轻松。剩下的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