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到雾岛露娜不知从哪翻出来几个玻璃杯,不大个,接了水。她将一枝枝的花从花店包装纸里解救出来,剪下几段枝条,卡在了杯口,形成了简陋的网格。接着一枝枝花变了长度,剪了斜口,错落插在了玻璃杯里。
现在,每个曾经多余的杯子极其漂亮。
芹泽克也猜测那或许是来自她买的那堆重复、任性的东西里。
雾岛露娜做这些的时候很安静。
她看着花出神,芹泽克也便看着她。
此刻,他的客厅仿若降临一位如天使般温和与纯净的女孩。
芹泽克也终于忍不住开口:“偷窃不好。”
她的每次行为,都让他惊愕、担忧,里面混杂着困扰与麻烦。
“得逞的感觉很好。”
雾岛露娜忽然变得诚实。
她坦白地描述偷窃时的感受:“像闯关获得了奖励。”
她说那些东西是不贵重,但能让心里感受到奇妙的雀跃感。
透明玻璃杯里盛满光彩溢目的花朵,雾岛露娜轻轻碰触舒展的花瓣,花枝摇曳。
“不可以再这样做了。”芹泽克也说。
“有什么不可以?”雾岛露娜问,
她倏地转过身来,将他牢牢抵在沙发靠背,跨坐在他身上。
芹泽克也微微攒眉。
她问:“可以亲吻吗?”
“不可以。”
她又问:“可以做爱吗?”
“不。”
雾岛露娜抱怨道:“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有什么可以的……”
话到尾处,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不清。
芹泽克也耐着心问:“什么?”
雾岛露娜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可以在乎露娜吗?”
她在芹泽克也将要回答之时,又脱口而出“你可以爱露娜吗?”
雾岛露娜需要比偷窃得来的更博大更伟大的雀跃感来填满内心。
芹泽克也感到不明所以,复述道:“你要我爱你?”
雾岛露娜点头,嘴里却说:“没有。”
她从芹泽克也的身上下来,回到先前花团锦簇的位子,伸手把玻璃杯里的鲜花一株株扯掉,丢在地上。
杯中再度变得空洞。
“露娜感觉很孤独,很崩溃,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被她迷惑了
地面,几株鲜花的花瓣因她的暴力摔打而掉落,根茎甩出混杂着细叶的水迹。
凌乱如芹泽克也此刻的心境,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
他动动手指,掉在地上的花自动漂浮起来,继而落入桌面的玻璃杯中,每株位置竟同雾岛露娜方才的插花一模一样。
“你要不要好好学习呢?”芹泽克也说。
雾岛露娜:“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