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进指缝里,有点难洗。
他认真地让水流从指甲边缘的缝隙处流过,也冲刷着他的灵魂使其焕然一新。然而空瘪下去的左眼却一直在淌下新鲜的温热血液,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和冷水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湿滑。黏稠。
「天真」
带土动作一顿,脑中骤然响起一道声音。水龙头还在哗哗地冲刷着沾满血液的双手,他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看清自己此刻的模样。
紧闭的空瘪左眼、血液正在潺潺淌下,布满他唯一完好的左边面庞。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
说得有些艰难,很慢、很慢,带着浓重的恨意。身体死去、眼睛也被挖下来了,还阴魂不散地和他的灵魂缠在一起,用仅剩的声音诅咒他。
「别想摆脱我死也别想我会永远、永远看着你的」
这道年轻的女声如此称呼他:
「你这个宇智波的叛徒」
叛徒?
带土先是拧起眉,眼神冰冷、却也疑惑地低下头,和桌台上孤零零的眼睛对望着。
是在说他吗。
好吧,似乎确实是。尽管他其实没怎么把自己看作是这其中的一员过。
接受这个说法,带土歪着脑袋,竟笑了起来。因长期伪装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而变得嘶哑难听的嗓音震颤着。他一手捂着空瘪的左眼,难听又怪异的笑声根本止不住。
“那你就看着吧。”
他笑着对镜子里的恶鬼说。
“能遇上我,你很幸运。我会带着你去往新世界的。”
见证着我所创造美好新世界、也好好见证着我的罪孽吧。
最后,带土还是把那只挖掉的万花筒又重新装回来了。反正挖下眼睛也无法摆脱,那不如让眼睛连同灵魂一起陪着他吧。
不要浪费呀。
x
——带土似乎疯了。
虽然说这小子自从觉醒了万花筒后就不太正常。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不正常程度似乎还在加深。
黑绝有理由怀疑他的精神状态会影响到月之眼计划。
“哎呀——”
从睡梦中惊醒,带土低下头,发现掌心紧握着刀柄。再顺着寒光往下看,脚下躺着具不知姓名的尸体,刀尖没入心口。
“你这样,会给我惹麻烦的呀。”
明明是他自己动得手,却无辜地大叫一声、受惊的松开刀柄,不知道朝着谁说话:“不要随便杀人啊,这样可不好哦!”
确实不好。
他是不是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