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铎背后一凉,慌忙从下首的椅子上站起来,低头作揖道:“下官不敢,不管不敢。”
胤俄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那你说说,这小偷小摸的算不算鸡毛蒜皮的小事?”
海铎的心里直打鼓,这京城谁不知道十爷最是闲散,如今到了他这顺天府却是一副冷面质问的模样,莫不是京城发生了什么案子叫十爷撞上了,这才来兴师问罪的。
海铎掩下思绪,恭敬的答道:“不是小事,小偷小摸这触犯了大清律法,只要抓到就要严惩。”
海铎这句话说的倒是掷地有声。
胤俄正欲继续说下去,便见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海铎将在胤俄这里受的窝囊气,趁机发泄在了这衙役的身上,皱眉喝道:“没规矩的东西,没瞧见十爷在这儿吗?”
那衙役赶忙打千儿道:“奴才见过十爷。”
这衙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胤俄斜了海铎一眼,又看着行礼的衙役说道:“起来说话。”
那衙役站直了身子,禀报:“十爷,大人,外面有人击鼓。”
这是来案子了。
海铎心中一喜,但面上却露出几分惋惜的模样来:“十爷,您瞧,下官这里公务繁忙,怕是不能相陪了。”
胤俄站起了身:“无妨,爷正好想瞧瞧海大人是如何断案的。”
来都来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走呢。
海铎脸色一僵,旋即又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十爷,这……”
“海大人放心,爷只是旁听,你该怎么断就怎么断。”胤俄说着,便迈步要往公堂上去。
海铎只好硬着头皮升堂,醒目一拍,衙役便带着击鼓人上堂。
一旁坐着的胤俄视线也落在了击鼓人身上,这是一个老妇人,鬓边染了不少白发,面色蜡黄憔悴,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想来家里的日子定然不富裕。
海铎问:“堂下何人?”
那老妇人跪在堂上,低眸回话道:“大人,民妇孙氏住在京郊,进得城来本是给重病的儿子抓药,可还没走到药铺,钱袋就叫人给抢了,我年迈体弱却撵不上啊!”
老妇人说着说着,眼眶泛红,语气已然哽咽起来。
海铎一脸平静,继续问询:“孙氏,你那钱袋里有多少银两?”
“足足有十两啊,那可是一家人节衣缩食才攒下来的。”孙氏说着,想起家中缠绵病榻的儿子就心疼,两行清泪就此落下,抬起手来用衣袖擦了眼泪。
海铎接着往下问:“那抢钱之人是何模样,你可还记得?”
孙氏仔细回忆,边想边描述这个人的穿着长相,在公案一侧的画师则将孙氏口中之人画出来,而胤俄听完孙氏的描述,便觉得这人就是今早偷自己钱袋的那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