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起出列,道:“神侯有何指教?”
诸葛正我指着那玉爵:“此酒气味清冽过甚,绝非祭祀用酒。徐监正,你司天监总揽礼器查验,作何解释?!”
徐起站在那里,面对百官惊疑不定的注视,脸上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
“哈哈……哈哈哈……果真是如此,老师果然没有骗我!天意!这是天意啊!”
他仰头大笑,笑声在广场上回荡。群臣被他反常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包拯排众而出,厉声喝道:“徐起,你在酒中下了何毒?祭祀用酒皆经层层查验,如何能出纰漏?!”
徐起慢慢止住笑声。
“毒?哪里来的毒?”他嘲弄地说,“这福酒被换成松醪春,只不过烈了点,还远称不上有毒吧。”
“那陛下……”有大臣颤声问。
徐起悠悠道:“你们陛下连日所服汤药中,是有一味主药叫地髓草,与松针相冲。但常人沾染只会头晕恶心,谁叫他病秧子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被喝死?”
“放肆!”包拯怒道,“官家的病,你就敢说与你无关吗!?”
徐起嘴角畅快勾起,对他说:“包大人果然是包大人。不错,我老师亲手布下镇物,能够日夜汲取皇帝生气,使其油尽灯枯。此刻他再受这药酒一激,就好比风中残烛忽遇疾风……”
他欣赏着众人脸上的惊恐表情,摊开手,做了一个吹熄的动作。
“自然是……不死也难了。”
包拯与诸葛正我对视一眼。
“你的老师是谁?”
徐起不再回答,而是转身朝向巍峨明堂,虔诚地深深一揖。
“老师,请。”
秋日的风吹过,大庆殿后方侧门走出来两个人。
后面那人是个胖仆从,穿一身灰扑扑的杂役服饰,低着头,看不清面目,跟在自己主人身后。
他的主人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须发花白,扔在人堆里就找不着。偏偏看徐起的反应,此人就是当朝司天监监正的老师,布下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他们二人踏上丹陛,走到了百官瞩目,禁-卫森严的祭祀中心。
诸葛正我眉头皱得死紧。他没见过吴明,但他见过那位曾经权倾朝野的鹤相。他沉声问:“丁谓?”
小老头在祭坛前停下脚步,抬起眼皮,看了诸葛正我一眼。
“崖州之后,就没有丁谓了。”他慢慢说,“神侯不如还是叫老夫吴明吧。”
诸葛正我问:“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