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变相解除了此地的禁令?
陆玄之没有立刻离开。他在书房里踱步,目光再次落在那面空荡荡的墙壁上。昨日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在他脑中愈发清晰——那似乎是一幅骑射图。
他走到墙边,仔细查看。墙壁光滑,并无悬挂过物品的明显痕迹,但在墙角不起眼处,他发现了一点极细微的、不同于周围墙色的浅痕,像是长期被什么遮挡所致。
这里确实曾挂过东西,而且不久前才被取下。
齐萧衍为何要特意取下那幅画?是因为他的到来吗?
他正沉思间,目光无意中扫过书案,发现齐萧衍常看的那本《边陲兵要》下,压着一角熟悉的纸张。他轻轻抽出,竟是昨日孙大夫开给他的那张药方副本!
而在药方背面,有人用朱笔,在“血竭”那一味药旁边,批了四个小字:
“慎用,易催心。”
字迹铁画银钩,正是齐萧衍的笔迹!
陆玄之拿着药方的手指蓦地收紧。
他都知道!他知道孙大夫开了这味药,也知道这味药的潜在风险!那他默许甚至纵容这碗药送到自己面前,是试探?是警告?还是……另有深意?
那句“因为我欠你的”,再次回响在耳边,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个男人,到底在下一盘怎样的棋?而自己,在这棋局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陆玄之将药方缓缓折好,放入怀中。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明媚起来的春光,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坚定和锐利。
无论齐萧衍目的为何,无论这潭水有多深,他都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他需要力量,需要尽快恢复,需要看清这迷雾背后的真相。
而第一步,便是要弄清楚,齐萧衍那句“亏欠”,究竟从何而来。还有他心脉处的旧伤,是否真的……“似非偶然”。
他转身,目光落在那面空墙上,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某些被刻意掩藏的过去。
风雨,似乎才刚刚开始。
弦惊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玄之的目光从墙上那点浅淡的痕迹,缓缓移到手中药方背面那四个朱红小字上。
“慎用,易催心。”
齐萧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孙大夫开了这味药,知道这药可能带来的风险,但他默许了,甚至可能……是他授意的?
那碗苦涩的药汁仿佛再次灼烧着喉咙,带来一阵生理性的厌恶。陆玄之攥紧了药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那因强行练枪而隐隐作痛的旧伤,此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