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
无数北狄士兵开始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撤!快撤!”兀朮在被亲卫扶起后,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场面,目眦欲裂,却也知道大势已去,只能不甘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残存的北狄军队,如同退潮般,仓皇向着北方逃窜。梁军骑兵则在齐萧衍的指挥下,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一场关乎国运的玉门关保卫战,终于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以梁军的惨胜告终。
当最后一名北狄士兵消失在夜幕笼罩的荒野中,玉门关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劫后余生的守军与驰援而来的将士们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然而,在这场宏大的胜利背景下,却无人注意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一隅,那抹白色的身影,在用剑拄地,强撑着没有倒下后,终于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前栽去。
一直在混乱战场上搜寻他身影的齐萧衍,心脏几乎在这一刻停止跳动!他疯了一般策马冲了过去,甚至不顾自己背后崩裂的伤口,直接从马背上跃下,踉跄着扑到陆玄之身边,将那个失去意识、浑身浴血、轻得像一片羽毛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玄之!玄之!醒醒!”齐萧衍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徒劳地擦拭着陆玄之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触手一片冰凉。
孙大夫很快被周平连拖带拽地请了过来。看到陆玄之的情况,老大夫脸色剧变,立刻蹲下身诊脉。
“怎么样?!”齐萧衍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恐慌。
孙大夫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得可怕:“陆将军……心脉旧伤彻底迸裂!加之力战脱力,气血逆冲……情况……极其危急!必须立刻施救,否则……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齐萧衍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紧紧抱着怀里冰冷的人,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卑微与恳求:“救他!孙大夫,求你……无论如何,救活他!”
“老夫必当尽力!只是此地条件简陋,需得立刻将将军送回关内静室!而且……需要至阳内力持续护住心脉,吊住他这口气!”孙大夫急声道。
“我来!”齐萧衍毫不犹豫,立刻将陆玄之打横抱起。尽管他自己也摇摇欲坠,背后鲜血早已浸透重甲,但他抱着陆玄之的手臂,却稳如磐石。
他无视周围所有惊愕、关切的目光,抱着陆玄之,一步一步,踏过满地的尸骸与血污,走向那座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终于得以保全的雄关。
他的背影,在尸山血海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挺拔,也无比……孤寂与决绝。
玉门关内,临时清理出来的一间静室里,烛火摇曳。
陆玄之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齐萧衍不顾孙大夫的劝阻,执意坐在床边,再次将掌心贴上陆玄之后心灵台穴,将自己那同样所剩无几的、至阳至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对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