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秘的持弓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又如同晨雾般消散,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句意味不明的“滚”。还有黑袍人那声充满惊惧的“是你”……
这一切,都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周平带着影卫在外围心急如焚,见到两人浑身是血、相互搀扶着出现时,几乎骇得魂飞魄散。
“王爷!将军!”
“快!回府!”齐萧衍强撑着下令,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回到王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孙大夫看着两人一个内力耗尽、经脉受损,一个旧伤迸裂、新伤加身,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红着眼眶施救。
齐萧衍背后的伤口彻底崩裂,需要重新缝合。他趴在榻上,咬紧牙关,冷汗浸透了身下的褥子,却始终一声不吭,目光死死盯着隔着一道屏风的另一边——陆玄之正在那里处理手臂的伤口。
陆玄之的情况更让孙大夫束手无策。左臂伤口虽深,但清理缝合尚算简单。棘手的是他心脉中那团被暂时压制、却因今夜强行运功而再次活跃起来的阴寒真气。
“将军!您……您怎能如此不顾惜自己!”孙大夫声音发颤,施针的手都在抖,“这‘同心蛊’……老夫虽不知其具体,但观其性,似与施术者心神相连,亦可被宿主情绪、行动引动!您越是动武,越是情绪激动,它便侵蚀得越快啊!”
陆玄之闭着眼,任由银针扎入穴道,带来一阵阵酸麻胀痛。他何尝不知?但当时那种情况,他岂能眼睁睁看着齐萧衍自废武功,甚至落入敌手?
“可有……压制之法?”他声音微弱。
孙大夫叹了口气:“老夫只能尽力以金针和汤药,稳住您的心脉,延缓其侵蚀。但若要根除……除非找到下蛊之人,或者……找到克制此蛊的至阳圣物,徐徐图之。”
又是至阳圣物。齐萧衍在屏风后听到,心中一片冰凉。他的内力,已经废了。
待到伤口处理完毕,汤药也灌下,已是黎明时分。孙大夫疲惫地退下,叮嘱两人务必静养。
齐萧衍不顾孙大夫的阻拦,强撑着来到陆玄之榻边。烛光下,陆玄之脸色惨白,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闭目沉睡,眉心却依旧微微蹙着,显是睡梦中也不安稳。
齐萧衍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拂过他没有受伤的右脸,感受着那微弱的温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后怕与自责。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他了。
“王爷。”周平悄无声息地进来,脸色凝重,手中捧着那支从乱葬岗带回来的羽箭,以及一份刚收到的密报。
“说。”齐萧衍的目光没有离开陆玄之。
“箭是特制的三棱破甲箭,工艺精湛,非军中制式,也非江湖常见。箭头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周平将箭呈上,“但奇怪的是,箭杆上没有任何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