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哑炮,他不关心血统,不执着于光明或黑暗的意识形态。
他关心的是“系统”的稳定运行,“资源”的有效配置,“目标”的高效达成。
而在他设定的“目标”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包含了“减少社会不稳定因素”(比如极端贫困)、“维持劳动力再生产”(比如基础教育和医疗)、“挖掘潜在价值”(比如资助有天赋的寒门学子)。
这是一种非常…不同往常的温情。
它不源于道德,不源于爱,甚至不源于同情。
它源于一种理性。
但不可否认,这种温情,确实让许多人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福克斯在栖木上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将邓布利多的思绪拉回。
他拿起一颗柠檬雪宝,放入口中,熟悉的酸甜在舌尖化开。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泽尔·斯凡海威的警告:“玩弄深渊者,往往低估了深渊的反噬之力。”
如今看来,泽尔没有被深渊吞噬,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定义了“深渊”的边界。
他将汤姆·里德尔这头最危险的猛兽,锁进了他自己打造的秩序牢笼,并将这牢笼的规则,强加给了整个魔法界。
这绝非他理想中充满爱与勇气的世界。
这里没有多少诗与远方,只有冰冷的数字、严苛的规则和对“价值”的无情衡量。
但是,在这里,孩子们可以相对安全地上学,普通人可以相对有序地生活,弱势群体……至少在统计学上,得到了比以前更多一点的关注和资源。
这算是一种胜利吗?邓布利多说不清。
这更像是一种……妥协。
与现实的妥协,与力量的妥协,与一种新型的、难以用传统善恶标准去衡量的秩序的妥协。
他看着窗外,夕阳给霍格沃茨的城堡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这里,在他的守护下,依旧尽可能地保留着魔法世界的梦幻与温情。
而城堡之外,那个属于泽尔·斯凡海威的、灰色的、高效运转的新时代,正不可逆转地向前推进。
阿不思·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中不再有沉重的负担,而是带着一种接受与……持续的观察。
他或许永远不会喜欢或完全认同泽尔·斯凡海威的秩序,但他必须承认,在这个由哑炮建立的、冰冷而高效的框架下,魔法界……确实找到了一种别扭的、却切实存在的……安宁。
甚至,一种基于理性和效率的、非典型的“温情”,也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