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未及一半,画面中的泽尔笑意加深:
“所以,亲爱的汤姆,你猜猜看…这一次谈话,我们进行到第几轮了?”
伏地魔攥紧袍角,指节发白。
他与平行世界的自己产生了共鸣:
这哑炮为何如此邪门?!
时空回溯?那又是什么力量?!
这卑劣的哑炮,怎配拥有!
比影像中的“自己”想得更深的是,伏地魔的心沉了下去——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这不安在看到“自己”愈发狂躁,直至将哑炮囚禁于宅邸却无法打上黑魔标记时,达到了顶峰。
答案逐渐浮现水面:这哑炮究竟回溯了多少次?他知晓了多少秘密?得到了多少答案?进行了多少次预演?
至此,泽尔·斯凡海威在伏地魔眼中,已化身为一个无所不知、深不可测的存在。若剥开那层人皮,内里之物,还能称之为“人”吗?
伏地魔打了个寒颤。
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拥有弱点的凡人,而是一个历经无数次回溯、手持完美答案的怪物。如何战胜?如何翻盘?
平行世界的“自己”亦然。
他毫无胜算。
“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而泽尔,拥有无数次。
认清这一切,伏地魔的面容彻底麻木。
影像仍在继续。
他看着那个愚蠢、无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汤姆·里德尔,如何一步步坠入深渊。
签订灵魂契约?
将自身的存续与一个卑劣的哑炮捆绑,简直是史上最屈辱的投降书!
伏地魔胸腔因无声的咆哮而剧烈起伏,猩红蛇瞳几欲滴血。
他绝不,绝无可能做出如此自甘堕落的选择!力量与独立才是永恒!
那个平行世界的碎片,不配冠以“伏地魔”之名!
然而,当画面切换到安全屋,切换到日复一日的“驯服”与“研究”时,一种更复杂、更阴毒的情绪,如同湿冷苔藓,悄然蔓延过他冰冷的理智。
他看着泽尔·斯凡海威——那该死的、邪门的哑炮——用洞悉一切的目光审视“自己”。
看着他如何用精准的回溯掐灭每一次反抗的火花,用冰冷的规则锻造无形牢笼。
看着“自己”从暴怒的野兽,逐渐被磨砺、被塑造,甚至……开始与猎手探讨“秩序”的蓝图。
滔天的恨意席卷了他的情绪。
恨那哑炮的诡计,恨他拥有的、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恨他将“自己”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但在这恨意的泥沼深处,一丝极其隐秘、连他自己都绝不承认的涟漪在荡漾。
尤其是在浴室那一幕:泽尔带着近乎残忍的平静,一次次将“汤姆”的尊严践踏在地。水汽中,那具苍白躯体因愤怒与无力而颤抖,猩红蛇瞳里燃烧着不屈却又被迫认命的火焰……
伏地魔发现自己竟移不开视线。
并非共情——那太软弱——而是一种更扭曲的审视。
他像在评估一件流落他人之手的珍宝,却发现其被以未曾设想的方式“打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