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对于“死亡”和“痛苦”的概念与人类截然不同。
他见过无数梦境中的杀戮和血腥,那只是意识能量的某种形态变化。
他并不觉得弗莱迪的行为有什么特别“对”或“错”,这仅仅是这个人类样本表现出来的另一种行为模式。
他更关注的是这些行为背后强烈的情绪波动,以及它们对弗莱迪梦境稳定性的影响。
“你的情绪,像风暴。”
有一次,在弗莱迪兴奋地描述完如何捉弄一只田鼠之后,墨菲斯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它会撕裂脆弱的梦。”
弗莱迪愣愣地看着他。
墨菲斯抬起手,指尖光尘流转。
弗莱迪看到,围绕在他们月光安全角之外的那片永恒昏暗中,有一些模糊扭曲的影子正在汇聚,形状狰狞,发出无声的嘶吼——那是弗莱迪刚刚强烈的负面情绪吸引来的、无意识的噩梦碎片和低语。
“你需要学会,”
墨菲斯说,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加固你的梦境边界。不让你的‘风暴’,吹乱这里。也不让外面的……东西,‘看’到你。”
这立刻引起了弗莱迪的兴趣。加固边界?这意味着这个安全角能更安全,更属于他?他急切地点头。
“教我!哥哥,教我!”
对墨菲斯而言,这只是一项必要的练习,有助于维持观察环境的稳定,或许也能顺便锻炼一下自己对梦境基础规则的教学能力——一种全新的体验。
于是,教学开始了。
墨菲斯教他如何集中意念,去感知并强化那道无形的、划分开月光草地与外部混沌的界限。
这很难,弗莱迪的意识常常散逸,强烈的情绪更是容易轻易破坏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掌控力。
但这是他极度渴望的——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绝对安全的地盘。这动机压倒了一切困难。
他学得异常专注和刻苦。
失败,重来,再失败,再重来。
渐渐地,他能让那无形的墙壁变得稍微坚实一点,外界的混沌噪音变得模糊了一些。
墨菲斯偶尔会点头——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却让弗莱迪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比虐杀十只动物更甚。
当基础的边界加固稍有成效后,他们的“游戏”升级了。
弗莱迪毕竟是个孩子,内心深处依旧埋藏着对“快乐”的微弱向往。
有一次,他看到镇上富人家孩子玩的旋转木马彩绘海报,眼中流露出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渴望。
他第一次带着恳求的语气,而不是诉苦或炫耀。
“我们能……做一个那个吗?”
他指着意识中想象出的旋转木马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