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小房子。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再也没有别人能打扰。”
他向前一步,在这个他创造的、绝对私密的空间里,试图更靠近墨菲斯,眼神灼热而偏执。
“你要一直陪着我,墨菲斯。”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要求,甚至是一种威胁性的哀求。
“永远陪着我。你是我的。”
跳跃的炉火光芒在墨菲斯完美无瑕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却无法温暖那双苍银色眼眸一丝一毫。
他静静地站在这座由人类扭曲情感和疯狂占有欲构建出的囚笼般的“家”中,仿佛一尊被擅自安放在此的神像。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用那双能看穿无数梦境与心灵的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将他视为唯一所有物、试图用梦境囚禁梦神的人类。
弗莱迪将“无罪”的代价——那无尽的孤独与环绕的恶意——化作了梦境中更偏执的索求与占有。
而墨菲斯,在这诡异的、被构建的“家”中,继续着他无人能懂的观察与学习。
现实的猎杀已然开场,而梦境的深渊,也在弗莱迪的疯狂塑造下,变得越来越光怪陆离,越来越危险。
锅炉房的火焰与垂死之梦
斯普林伍德镇的夜晚,从未如此沉重。
弗莱迪·克鲁格那栋白色的房子,如同小镇肌体上一块无法愈合的脓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那是由恐惧、仇恨和无力的愤怒发酵而成的气味。
尽管法律的金粉试图掩盖其下的腐烂,但镇民们,尤其是那些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们,他们的眼睛早已穿透了那层虚伪的粉饰。
这两个字像毒刺一样扎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日夜折磨着他们。
法庭的宣判并未带来正义,反而像一把钝刀,撕开了最后一丝对体制的信任,释放出了更原始、更黑暗的东西——私刑的幽灵。
弗莱迪能感觉到那些目光。
它们无处不在,像冰冷的针尖,从拉紧的窗帘缝隙后刺来,从擦肩而过的沉默中射来,从深夜屋外偶尔响起的、刻意压低的引擎声中传来。
他知道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更大的囚笼里,一个由整个小镇的恶意编织成的无形牢笼。
他依旧去他那所谓的“工厂”,但行动变得更加鬼祟,像一只在白天活动的鼹鼠,警惕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然而,这种被围猎的警惕感,反而加剧了他对梦境、对墨菲斯的依赖。
现实越冰冷、越危险,梦境中的那个“家”就显得越温暖、越不可或缺。
每一次入睡,他都更加急切地扑向那片由他亲手构建的、只有他和墨菲斯存在的狭小空间,贪婪地汲取着那份唯一的、非人的接纳。
但他并不知道,镇民们的耐心已经耗尽。
他们的怒火,在几个失去幼子的父亲的带领下,已经凝聚成了具体的、燃烧的计划。
乌云遮蔽了月光,斯普林伍德镇发电厂巨大的阴影匍匐在地,像一头沉默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