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放轻动作,为她测量了体温和血压。
记录完毕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一种极尽温和的声音尝试沟通。
“沃尔什太太?您感觉好些了吗?”
伊莲·沃尔什猛地惊醒,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未散尽的惊恐。
她看到南茜的护士服,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从角落里窜出来。
“护士小姐……我……我没事……”
她声音颤抖。
“我只是……太担心我儿子了……杰西他……他完全变了个人……”
南茜的心跳微微加速。
她不动声色地引导着。
“杰西?他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些。”
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伊莲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话语也变得零碎而激动。
“是那栋房子!一定是那栋房子有问题!自从搬进去之后,杰西就再也不对劲了!他晚上做噩梦,尖叫……白天那么暴躁,竟然动手打人……他还那么小……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说……他说梦里有个烧伤的男人……要把他抓走……”
烧伤的男人。
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南茜的耳中。
她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1428号,噩梦,行为巨变,暴力倾向,还有……烧伤的男人。
弗莱迪·克鲁格。
不是在她的梦里,而是在另一个无辜少年的梦里。
一种混合着恐惧、愤怒和某种“果然如此”的沉重感席卷了她。
她安抚了几乎崩溃的伊莲·沃尔什,承诺会通知医生多加关注,然后几乎是有些脚步发飘地离开了病房。
一回到护士站,她立刻找了个借口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实习。
她需要立刻回家,需要找到一样东西。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自己临时的公寓,冲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旧的、锁着的木箱子。
钥匙她一直贴身带着。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些少女时期的旧物,而在最底层,压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没有任何标签的笔记本。
这是她的“梦魇笔记”。
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地方还画着潦草的图示。
记录了她从最初做噩梦开始的所有细节:弗莱迪的形态、他的话语、锅炉房的布局、那些试图自救却失败的方法……以及最后那场战斗的每一个关键点。
她快速翻动着,指尖划过那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