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再散发甜腻的腐臭,只有一种冰冷的、仿佛时间凝固般的安宁。
弗莱迪·克鲁格的能量核心悬浮其中,那团黑红色的、不定形的能量体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实和稳定。
来自墨菲斯本源的冰冷力量持续修复着他,虽然距离他全盛时期那滔天的凶焰还有差距,但至少不再濒临消散,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内敛的、蛰伏的凶险气息。
他不再时刻躁动,反而时常呈现出一种沉思般的平静,偶尔会延伸出细微的能量触须,漫无目的地触碰周围那些由月光和记忆碎片构成的幻象,像是在确认这份陌生的“安宁”,又像是猛兽在休憩时无意识地磨蹭着巢穴的边缘。
墨菲斯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这里,沉默地观察,或是带来一些来自外界梦境的碎片。
他们之间那种建立在冰冷约定和晦涩情感上的脆弱平衡,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逐渐巩固。
变化发生在1989年的某个时刻。
在糖果角幻象的不远处,灰黑色的雾霭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汇聚、塑形,最终凝结成一面巨大的、表面不断流动着模糊画面的“屏幕”。
它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更像是一块被强行固化的梦境壁垒,上面映照出的并非清晰的图像,而是更加本质的东西——外界人类强烈情绪,尤其是恐惧情绪的波动。
一道道扭曲的、色彩诡异的波纹在屏幕上流淌,时而剧烈震荡,时而微弱平缓。
深沉的、近乎黑色的暗红区域代表着重度恐惧,明亮些的黄色或白色则代表着焦虑或短暂的惊吓。
这面“梦境监控屏”的出现,意味着弗莱迪的感知和影响力正在恢复,并且,在墨菲斯的默许甚至可能是协助下,变得更加……有指向性。
此刻,弗莱迪的能量核心就悬浮在屏幕前,不再是模糊的一团,而是隐约凝聚成一个瘦削、佝偻的人形轮廓,那双燃烧着暗红色光芒的眼睛,或者说,是能量最凝聚的两个点,正贪婪地扫视着屏幕上流淌的恐惧波纹。
墨菲斯静立在一旁,银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观察一个无关紧要的实验数据流。
“啊……真是丰盛……”
弗莱迪的沙哑嗓音直接在墨菲斯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品尝美味般的咂摸意味。
“看看这些……痛苦、害怕、被抛弃的绝望……多么纯粹,多么可口……”
他的能量触须——如今已凝实得如同阴影般的肢体——指向屏幕上某一处尤其浓稠、几乎化不开的暗红色区域。
那片区域的坐标,在墨菲斯的感知中清晰对应着现实世界的一个地点——奥尔斯汀精神病院。
“这里,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自助餐厅,墨菲。”
弗莱迪的声音里充满了恶劣的愉悦。
“那里的崽子们……脑子本来就不正常,脆弱,敏感,一点点动静就能吓得尿裤子。他们的恐惧……阈值低得可怜,简直是梦魇最完美的土壤。”
他的能量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精准地锁定了一个特定的、正在剧烈波动的恐惧源。
那波纹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频率,仿佛不仅能被感知,还在无意识中微弱地影响着周围其他几个细小的恐惧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