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杯酒……是递过来的。不是抢来的,不是偷来的。
是墨菲斯主动递给他的。
弗莱迪握着冰冷的酒杯,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对他而言堪称“美味”的能量,又看看墨菲斯手中另一杯相同的酒,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而墨菲斯,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举起自己手中的杯,仿佛在无声地邀饮。
银色的眼眸在幽影梦境微光下,深不见底。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干预。
他只是提供了一个更“有趣”的选择,并递上了一杯安抚的酒。
平衡的木偶线,在他指尖再次被轻轻拨动,看似危险,却依旧维系着那脆弱的共舞。
喉间的爪刃
奥尔斯汀精神病院内的气氛日益紧绷。
南茜组织的“梦境应对小组”在经历了那次诡异的“藤蔓救援”后,孩子们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恐惧依旧盘踞心头,但那不可思议的援助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名为“或许真的有可能”的涟漪。
他们开始更认真地对待南茜的引导,尝试在白日里冥想,回忆并试图掌控那种梦中才有的奇特感觉。
然而,这种稚嫩的努力在真正的恶意面前,依旧脆弱得不堪一击。
弗莱迪·克鲁格品尝过了他们挣扎时散发出的、更加鲜美的恐惧,也记住了墨菲斯那看似“公平”实则约束的干预。
他的耐心正在消磨,狩猎的欲望需要更实质的满足。
他需要一场真正的杀戮,来宣泄被束缚的怒火,来重新确认自己对这片梦域的主导权。
他的目光,锁定了小组中看起来最结实、反抗意识也最强的男孩——威尔·桑切斯。
威尔的能力是凝聚出金属般的护盾,这源于他对父亲——一个暴躁的汽车修理厂工人——手中那些沉重金属工具的恐惧。
他的噩梦场景,也总是固化为一个充满油污、金属撞击声刺耳、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汗水酸臭的工厂车间。
这里是他恐惧的源头,也成了弗莱迪为他精心挑选的屠宰场。
这一夜,噩梦如期而至。
威尔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无限延伸的工厂车间里。
巨大的冲压机床像沉默的怪兽蛰伏在阴影中,生锈的铁链从天花板上垂落,轻轻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单纯的油污味,更混合进了一股甜腻的、如同烧焦的糖果和腐烂伤口混合在一起的恶臭。
他知道他来了。
“小杂种……躲到老爹的工具房里来了?”
弗莱迪沙哑阴毒的声音从一台巨大的引擎后面传来,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