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抱过弗莱迪腰部的手臂缓缓垂下。
冰冷的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具由怨念和灼伤构成的能量躯体的触感,以及那瞬间的、剧烈的震颤。
平衡的天平,在杀戮与阻止之间剧烈摇晃后,并未倾覆。
反而因为一个出乎意料的拥抱,和一句无人能懂的低语,滑向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暧昧的未知方向。
喉间的爪刃已然离去。
但某种更尖锐的东西,似乎刺入了两个非人存在的核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梦中的阶梯
威尔的死,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奥尔斯汀精神病院本就暗流涌动的死水之中,激起的却不是真相的涟漪,而是层层叠叠的猜疑、恐惧和官僚式的掩盖。
他的尸体在清晨被发现。
没有明显的外伤,除了脸颊上几道细微的、被院方轻描淡写归结为“可能睡梦中自己抓伤”的浅痕。
最终的尸检报告草草了事,结论是“夜间突发性窒息所致”,很可能与“精神药物副作用及潜在器质性病变”有关——一个万能且便于归档的解释。
没有人会去深究一个患有精神问题、无足轻重的少年在夜间的突然死亡。
但在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内,气氛却远非报告上那般平静。
“汤普森医生,请你解释一下!”
院长用力将一份档案摔在光亮的会议桌上,声音因为疲惫和压抑的怒火而微微颤抖。
他眼下的乌青愈发浓重,仿佛好几夜没有合眼。
“为什么在你接手‘梦境应对小组’之后,这类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先是那个帕克斯顿女孩的‘自残’伤痕,现在又是桑切斯的意外死亡!你到底在对他们进行什么样的‘治疗’?”
长桌两旁坐着几位资深医师和行政管理人员,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南茜,里面充满了审视、不解,甚至是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流言早已在员工之间传开,关于南茜那些“离奇”的理论,关于孩子们口中统一的“烧伤男人”的噩梦。
南茜挺直脊背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上,紧紧交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面前摊开着克里斯汀的折纸、孩子们对噩梦的描述记录,以及她整理的、关于他们梦中“能力”的初步观察笔记。
“院长先生,诸位同事,”
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我认为威尔·桑切斯的死绝非意外,也并非简单的病理原因。这些孩子们,包括克里斯汀、乔伊、蒂芙尼,他们正在遭受一种……一种超自然的侵害!他们的噩梦是真实的!那些伤痕是真实的!威尔很可能是在梦中被……”
院长猛地打断她,脸上浮现出荒谬和恼怒的神情。
“超自然?梦中被杀?汤普森医生,我看你需要休息了!还是说,你也被那些孩子的集体臆想症传染了?”
旁边一位年长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