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弗莱迪的话,他缓缓摇了摇头,抬起手指,指向屏幕中的孩子们,声音平静无波。
“他们比当年的你……”
“……更懂‘团结’。”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甚至不像是对弗莱迪问题的直接回答。
弗莱迪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一顿。
暗红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咀嚼这句话的含义,又似乎被这种奇怪的比较微微刺了一下。
那个被所有人背叛、在孤独和仇恨中燃烧的锅炉工之子?
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他不喜欢这个话题。
为了打断这种情绪,也为了给这场“训练”增加点“趣味”,弗莱迪暗中催动力量。
屏幕上,一个乔伊父亲形象的幻象突然变得更加狂暴,猛地撞碎了旁边的纸板墙,碎石飞溅,吓得乔伊连滚带爬地尖叫着躲闪,刚刚那点可怜的飞行能力再次忘得一干二净。
弗莱迪满意地感受到屏幕那头传来的恐惧波动,发出低低的嘲笑。
而墨菲斯,依旧沉默地看着。
他没有阻止弗莱迪这次小小的、恶意的“干扰”。
只是在乔伊因为惊吓而脚下踉跄、即将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摔倒时,极其隐晦地动了一根手指。
屏幕中,乔伊脚下突然多了一级之前并不存在的、厚厚的纸板台阶,恰好垫在了他崴脚的地方,让他避免了更严重的摔伤。
这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仿佛只是一个无意的梦境波动。
既没有阻止弗莱迪散发恶意,也没有真正伤害到孩子们。
像是在走钢丝,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某种危险的平衡。
又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弗莱迪:看,我并未越界,我只是……确保游戏不会过早结束。
弗莱迪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级多出来的台阶,他斜睨了墨菲斯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最终却没有再说什么。搭在墨菲斯肩上的爪子,也并未收回。
一种古怪的、各怀鬼胎的“默契”,在冰冷的幽影梦境中,悄然弥漫开来。
现实的质疑声浪高涨。
梦中的训练举步维艰。
而神与魔之间,那基于微妙平衡和难以言喻牵扯的共舞,仍在继续。
每一步,都踩在深渊的边缘。
低语
奥尔斯汀精神病院的白昼,在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中缓慢流逝。
威尔的死亡像一层厚重的铅灰色油漆,覆盖了每一寸空气,让呼吸都变得黏滞而困难。
院方加强了对孩子们的药物管控和夜间巡查,试图用绝对的“科学管理”压制一切“非理性”的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