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弗莱迪·克鲁格……还只是弗雷迪·克鲁格时,极少能感受到的、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和“安宁”的记忆残片。
他记得墨菲斯似乎……不讨厌那个碎片带来的感觉。
他甚至记得……他们的“开始”,最初的力量融合与纠缠,正是在那片由记忆和痛苦共同构筑的背景之下。
弗莱迪……记得。
而且,他试图……复刻它?
用一个“休息区”的名义?
一种极其细微的、陌生的暖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墨菲斯亘古冰冷的核心深处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了弗莱迪几秒。
然后,他微微倾身,抬起手。
指尖苍银色的流光再次亮起,却不再是绘制冰冷的符文。
而是极其轻柔地、在那個代表“休息区”的小小圆圈旁边,勾勒出两个更加微小、却无比清晰的字母。
一个优雅流畅的“”。
一个尖锐扭曲的“f”。
墨菲斯(orphe)与弗莱迪(freddy)。
如同一个沉默的印章。
一个无声的宣告。
一种……超越了一切言语的回应与认可。
弗莱迪的能量体彻底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并排的字母,暗红色的光芒剧烈地闪烁、收缩,仿佛整个能量核心都被那简单的两个符号烫伤了一般。
他没有咆哮,没有嘲笑,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只是极其漫长地、沉默地……注视着。
最终,所有躁动的能量缓缓平息下来,归于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静谧。
幽影梦境中,唯有那张悬浮的、布满杀戮陷阱与一个微小“休息区”的地图,以及地图旁那两个紧紧依偎的字母,在无声地散发着冰冷与灼热交织的光芒。
计划的蓝图已然绘就。
而情感的归处,似乎也悄然落下了一枚沉重的锚点。
废墟之上的新秩序,正伴随着寒冬的风雪,悄然降临。
终章
现实世界的时间刻度,精准而冰冷地指向了1990年的深冬。
奥尔斯汀精神病院,这座曾经承载着痛苦与尖叫的堡垒,彻底沦为了一片被遗忘的废墟,静静地匍匐在榆树街的边缘,任由风雪侵蚀。
高高的栅栏围墙上缠绕着生锈的铁丝网,警告牌歪斜地挂着,字迹模糊不清。
所有门窗都被厚重的木板钉死,油漆剥落,露出里面腐烂的木芯。
积雪覆盖了荒芜的庭院,掩埋了枯死的灌木,只在风中露出几截黑色的、如同骸骨般的枝桠。
建筑本身巨大的、沉默的阴影,在冬季苍白短暂的日照下,被拉得很长,像一头死去的巨兽的尸骸,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荒凉与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