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转头看向“女儿”——沈璃，又接着补充道，“不过，也已经很好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沈璃看见凤来看向自己心情激动的站了起来，双目含泪，想仔仔细细的看一眼凤来——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眼睛，让母亲再次看到她曾经深爱的男子。
凤来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深深的遗憾，也有不易察觉的欣慰，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沈璃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父女俩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彼此对望着。
他微微张口，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是从遥远的历史长河中传来：“你的眼睛，跟琉羽的一样。”
他不舍地紧闭双眼，随后便将沈璃推出墟天渊，由他自己来取代火之封印。
他此刻心中无比复杂，但至少，他想着，去见琉羽的时候可以告诉她，他们的女儿长得很好。
他们的女儿，他们生命的延续。
沈璃被凤来推出墟天渊后，半蹲在沙地上，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逐渐消失的巨目上。
而行止，尽管身受重伤，步履蹒跚，却依然笑着朝着沈璃的方向走来，逆着光，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
行止的面色苍白，但他依然坚持着，对沈璃说：“阿璃，回家吧！我做饭给你吃。”
这句话让沈璃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在行云小院里那样平静而又美好的日子。
然而，沈璃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
她害怕行止会像云雪霁一样对她有所隐瞒，她害怕自己留不住行止，留不住这个为天下苍生操劳了一辈子的人。
她的双眼蓄满了泪水，眼睁睁地看着行止从她身边走过，背对着她，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这一刻，沈璃的心仿佛被撕裂。
“行止！”
一直以稳重著称的碧苍王沈璃，在这一刻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行止，在他倒下之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行止望向墟天渊“神明，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三界的存亡，这天地间，不需要能与天道抗衡的力量，神，这个与生俱来的职位，是时候……功成身退了，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沈璃用她那单薄的身体撑住行止，凄声道，“神明没有存在的理由，可你有，是你作为行止的理由，作为你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行止虚弱的再也说不出话，他微微抬头望向天空，要是云雪霁再不来，他可就真的要死了。
他真的好想回答沈璃，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只剩她了。
行止与沈璃二人深情对望，行止用手指扯动沈璃嘴唇想让她笑一笑，却只看见沈璃那惨不忍睹的笑，他知道是自己难为她了。
就在这时，许是上天也看不下俩人凄风苦雨的样子，苍穹之上出现了一道破晓的曙光，云雪霁自九天而来，赤着脚，脚踝上的银铃随着步伐晃动在空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