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云雪霁赶紧按住他,“好好躺着。”
裴溯听话地不动了,但眼睛一直看着云雪霁。
“阿霁。”
“嗯?”
“范思渊呢?”
“抓起来了。”云雪霁说,“张昭临也抓起来了。张东澜没事,只是你的父亲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裴溯沉默了一会儿。
死了也好……那个从未给过他父爱的男人,那个将他推向黑暗的男人,死了也好。
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不是悲伤,不是解脱,而是一种空落落的茫然。
“真的……都结束了吗?”
“嗯。”云雪霁点头,“那些伤害你的人,那些想要你死的人,都不会再出现了。”
裴溯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光。
“那……你呢?”他问,“你会离开吗?”
云雪霁愣住了。
然后他明白了裴溯在担心什么。
担心一切结束后,云雪霁会消失,会像以前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的生活。
“不会。”云雪霁握紧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裴溯,我答应过你。我会关着你,再也不离开。”
“我说到做到。”
裴溯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不是悲伤的眼泪。
是释然的,安心的,幸福的眼泪。
云雪霁俯身,轻轻吻去他的泪水。
“睡吧。”他说,“我在这里陪着你。”
裴溯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睡得很沉,很安心。
因为知道醒来时,那个人一定还在。
接下来的日子,是漫长而细致的恢复。
裴溯的身体底子本就因重伤未愈而虚弱,加上心脏附近的新伤,恢复过程格外艰辛。
疼痛、发烧、反复的检查和治疗,他大多时候都沉默地忍耐着,只有在云雪霁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出依赖和一点孩子气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