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佺是不是高手尚未可知,但自己确实是武力不佳。
“越离,这里也太干了,我身上起了好多干屑!”楚燎裹着亵衣头上缠着发巾,走出屏风后抱怨道。
越离伺候他穿衣,“别着凉了,先穿上。”
又取下发巾,替他一遍又一遍擦拭湿发。
楚燎从铜镜中望去,越离自己就湿着发,墨发泼洒在身后,已经穿上了魏宫随侍的玄色衣物,衬得他一张素脸更加苍白。
随着他抖动的手臂,袖袍间的皂角香气黯然浮动,有些像蒲草的味道。
“你与我兄长一般年纪?怎么看着越发显小?”楚燎晃着脚,一只手在镜台上来回挑拣,哪根发簪都嫌难看。
“我比将军小两岁,将军少年英才,在沙场上淬炼出的杀伐气虽说不凡,到底也才十八而已。”
他轻哼一声,“那是自然,我兄长十四上军营,十五领兵北上,十七便已为帅,与他前后辈的公子都不如他!待我快快长大回得楚国,我也是要为大楚立下赫赫战功的!”
越离垂目,轻抚在他发顶,“是,将军举世无双,公子也是大任在望,”他轻轻搡了搡楚燎,“公子去院中舞剑,把头发晾干,我们整装去文台。”
楚燎高昂的情绪落下,手中的铜簪应声而断,不声不响去院中执起那把千里随行的木剑,破风声飒飒。
木剑于他而言太轻了,他比兄长习武还要早些,五岁便能搬动三十斤重的铁剑,楚宫上下莫不惊叹。
巫祝进言,得天独厚者十之八九,恐难逃早夭命数。
楚景王对这天生神力的儿子爱不释手,当即下令三年之内不准林猎,宫中素斋两年,为公子燎祈福。
四年前魏楚沧骏一战,楚军溃败而降,国力衰微不敢再大动干戈,景王休养生息,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国吞韩,势力渐长,养到如今,就算是最宠爱的儿子,也只能拱手送到虎口。
越离为楚燎簪好发,将过于宽大的魏袍掖好,楚燎撇了撇嘴,越离低声叮嘱道:“晚宴在魏王面前,就算再不喜,也别强出头,有什么事交给臣来便好,公子可明白?”
楚燎瞪着他:“我是那等逞凶斗狠之人?”
越离笑答:“臣是,臣是。”
二人从房中出来时,紫粉彩霞镶在浩渺云边,晕着淡淡金残,艳光熠熠。
姬承已等在院门,见越离一身玄色长衫束青色腰带,自是另一番翩翩,他将要说话,被人夺了话头。
“燕公子久等了,我们这便往文台去吧。”
他愣了愣,低头看去,对上楚燎皮笑肉不笑的装相,颔首道:“楚公子客气了,这便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