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快请起。”
楚燎直起身,仰面望去,高夫人面色和善,魏明的玉肤隆鼻与眉宇间的那股慈悲气与她像极了。
“快来坐下,彩夏,取些糕点来。”高夫人吩咐道,魏明在她身边坐下,楚燎则在她对面落座。
楚燎朝目不转睛的高夫人灿然一笑,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脆生生道:“我观九公子面如冠玉,原是承了高夫人的花容月貌。”
正在喝茶的魏明险些一口水呛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嘴唇翕动,终究没说什么。
从孩童口中说出的溢美之词,天然染上几分无邪之气,更令人心花怒放,高夫人当即掩唇笑道:“好玲珑的人儿,说的话也这般动听。”
“动听之言当然要配动人之姿。”他笑出一口白牙。
楚燎搬出哄他母后的那一套来,可谓神挡杀神,无人不降。
高夫人又笑夸了几句,魏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拈了彩夏呈上来的糖糕捧给高夫人,又给楚燎递了一块:“喏,尝尝看,这是我母亲采院中花蜜做的。”
“唔,真好吃,比膳房的糕点有甜味多了。”
“我也觉得,所以我从来不去膳房要糕点吃,母亲会为我做。”
“我母亲也会,炸的春饼可好吃了!”
“春饼?那是什么?”
高夫人并不作声,任他两个楚天魏地的聊着,魏明少有在同龄人前多话的时候。
一些人是无话可说,一些人是无话能说,她无权无势,母家寥落,魏明如今才八岁,尚可以魏王的宠爱傍身。
只是帝王之爱,朝令夕改,怎可长久。
楚燎和魏明之间的同辈之亲见之不假,她不知大王将楚子放在魏明身边是想做什么,至少这一面见了,她心下稍安。
他既是楚王最疼爱的儿子,来日回国,想必也能有一席之地。
当然,这一切都得留有命在,她不介意魏明与他交好,分些庇护与他,赌人之心,莫过雪中送炭。
她敛下眼皮,遮住满腹心事,摸了摸魏明的头,“过几日便是你父王的寿辰,可有好好准备?”
楚燎咀嚼着软绵糕点,见他们母慈子孝,心想原来一路上宫人奔忙,为的是这个。
魏明打完包票,回头对他骄傲道:“楚燎,四日后便是我父王的寿辰,到时让你看看我大魏风范!”
“都有什么好玩的?”在楚燎的印象里,他父王的寿辰总是要与好多人说好多话,叽叽喳喳的,他只想跑到库房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
魏明神采奕奕,掰着手指道:“有蹴鞠、投壶、击剑、杂耍……还有好多好玩的把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