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岁大喇喇地掀开帐帘:“小公子还没醒吗?越先生来看你……”
越先生:“……”
楚燎不紧不慢回过头道:“先生来时受了伤,正在擦药。”
越离从楚燎怀中扶起,瘸着一条腿站起,朝他勉强笑道:“让公子和景将军见笑了。”
“哟,怎么还伤了?”景岁本就是不拘小节的军人,经他们这么一说朝越离莹白的腿间看去,果然花红柳绿连成一片。
景岁熟门熟路走到一个竹篮筐边翻出一个小盒,“没事,我们在军中也时常磕磕碰碰,有时都顾不上,养两日就好了。”
他拖了个木凳走过去,楚燎皱了眉头,挡在越离身前。
“这种伤啊就得活血化瘀,揉两下好得快。”
他面前竖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楚燎,便往左稍了一步,楚燎也跟着稍了一步,景岁就笑,“公子,你坐一会儿,我给先生上了药,他一会儿回去也舒坦些。”
越离还没来得及谢绝,楚燎先道:“无妨,一会儿他不回去,先生要在军中待两日,我替他上药就好。”
景岁愣了愣,“不回去?”
楚燎:“嗯,不回去。”
小公子毕竟跟在越离身边有好些年的光景,确实不是匆匆一面就别过的情谊。
景岁通情达理地歪过身子,和如芒在背的越离对视笑道:“也好,我这就去招呼几个人来撑帐。”
楚燎转身扶着动弹不能的越离坐下,“不必劳动,先生与我同帐便好。”
越离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大费周章弄得人尽皆知,有个草席凑合两晚就行。
景岁觑了觑那张床,楚燎长手长脚一个人睡还行,再加一个人就有些局促了。
他挠挠头应道:“哎,也行,我前两日还在管事帐中看到收起来的兽毯,我去借一借。”
随即他转向越离颔首道:“那就辛苦先生将就将就。”
越离自是感激,摇摇晃晃站起来作揖,逗得景岁大笑,把药膏塞他手里阔步去了。
“……景将军真是个豪爽性子。”越离慨叹道。
所以总觉得这大老粗烦人,又烦不到点子上……楚燎忍了忍,还是将这话按下不表。
失言
楚燎帐中的摆设简单极了,也就比寻常兵士多出来一方长案,上面放着几卷竹简,若干狼毫。
景岁离去后他继续揉着伤腿,末了又检查了另一条腿,见无大碍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