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不会有事。”
他深深看越离一眼,取下大氅快步走到那人身边搭上。
然后转头被越离套上自己做给他的貂衣,“好了,我们快走。”
楚燎打了个唿哨,追风直起脖子赶过来,越离动作不佳但很利索地爬上马背,隐隐听到一声笑。
背后一寒,楚燎已翻身上来。
“靠着我些,也能挡一挡风。”他抓着楚燎的手环在自己腰间,策马往营中驰去。
至冬
漫天飞雪簌簌淋头,耳边风颠扑如鬼哭,越离几乎被迷得睁不开眼,一只手紧抓缰绳,一只手绕到身后扶着楚燎,生怕他摔下马去。
他本就怕冷,此时更是被刮骨风吹得牙关打颤,两手通红。
“世鸣,抱紧我,别摔下去……”他的叮嘱被风搅散,不知楚燎听到与否。
寒极生热,楚燎眼前浮现出斑斑点点的红与绿,寒毒沿着他湿透的衣物在肌肤上四处游走,所经之处点起骨磷磷的寒火,烧得他口鼻皆泛起血腥味,喉中呼嗬作响。
他抱紧了身前之人,在颠簸中鼻尖抵在越离的后颈上来回摩挲,压出一个个浅浅的暗影,好借着冰凉的皮肤解一解寒热。
越离被他的唇热烫得一缩脖颈,汗毛都竖了起来,听不清地呢喃着各路神仙。
每年寒冬,都有不少人寒毒入肺,轻则病愈后神志不清,重则高烧不退肺痨而死。
楚燎又是在冰湖中浸泡,又是寒风烈吹,越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脑中思绪一片空白,全然不敢做任何设想。
若是世鸣出了什么事,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暗恨自己满腹攻心,竟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吁——”
追风趔趄听在营帐前,越离朝值守的士兵大吼道:“劳烦快请军医前来,我家公子落水……世鸣!”
他话未说完,楚燎已支撑不住从马上摔下。
士兵们一看楚燎满面通红唇色发乌,不敢耽搁,连忙招呼人来把楚燎拖进门边的营帐中,烧水寻军医忙得兵荒马乱。
这营帐是供平日值守的士兵换班休息,未设床铺,只有一方干草垫起的草席。
其中一个兵士嘱咐两句,去厨房烧水取药,帐中一时只剩他们。
越离把炭盆挪得近些,艰难抱起楚燎沉铅般的上身替他除去湿漉漉的衣物,搓着他的脸和脖子,“没事了没事了,再坚持一下,热水很快来了……”
他的手也被冻得僵直,不甚熟练地解开亵衣腰带,双膝抵在楚燎腰间,使劲拽出被体温熨过的贴身衣物扔在一边,扯过被子把他裹起来。
正要脱去靴袜的间隙,越离听到身后掀帘而来的风声和拔剑声,惊弓之鸟般旋身握住戳刺而来的剑刃。
僵直的十指随着溢出的血唤起暖意,滴答在他的怀中,越离咬紧牙关,浑身气力使出,死死抓住剑身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