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着人安排,好食好药往落风院跑个不停,又打点了许多安抚之物。
尹中尉既是“教子无方”,又是“可怜父母”,打一巴掌给颗甜枣,险些坏了魏楚盟约之事被大事化小,成了“无知较量”,他哪敢再生事端,只好认命。
这个结果是目前魏王能给的最好的答复,景岁自然不满意,可人在屋檐下,何况尹峰已死,客随主便不好追究。
越离两只手包着纱布,这几日运笔都发飘。他看着楚燎安然的睡颜,想起魏明离去时托他给楚燎带的话,不免唏嘘。
到底是物是人非。
“先生,公子淮来探望公子。”
阿三的叩门声响起,越离听到魏淮前来,心头一跳,起身前去开门。
景岁早已回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正落在魏淮身上。
魏淮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硬着头皮道:“……公子有心,快快有请。”
“是吗?我还以为先生不愿我来。”魏淮言毕一笑,穿门而入。
越离:“……”
他与景岁打了个照面,也不合门,寻了干净茶杯来替魏淮斟茶。
魏淮看过床上安睡的楚燎,低声问候几句,越离一一应过。
接过越离递来的茶水,他握住那只缠包似馒头的手,又看了另一只,叹气道:“先生这伤,也是死里逃生啊。”
越离收回手,知他是有几分薄怒在,苦笑道:“死里逃生才能来讨公子的嫌,望公子看在我形容惨淡的份上,从轻发落。”
魏淮本要板脸,闻言也只好轻轻放下,“先生知人善用罢了,我既为棋子,自当本分,何来发落一说?”
越离接不住他嘲弄的眼神,低头取过空杯,瞥了床上的楚燎一眼:“公子既然亲至,请与我移步,共商大事。”
魏淮笑看着他,善解人意道:“自然,公子燎在此,我不过上不得台面的魏公子,怎好在真主面前造次。”
语罢他拂袖而出,越离哑口无言,不知他与魏珩究竟闹了些什么,邪火溅了他一身。
落风院中除了楚院皆是空荡,越离取了一盏灯,引他到齐院中。
无事时他便常来自弈,因此房中并无太多尘灰。
他点起桌上烛台,两盏灯映得满室生辉。
“公子执意要随军前去?”他开门见山道。
魏淮打量着房中布局,冷冷清清的一张床一方桌,越离却颇为相熟,以袖为帕掸了掸座椅,请他相坐。
“是,我非去不可。”
纵然这是一方陷阱,他也要往里掏出点什么来。
“我此番前来,”他望向越离,烛火映亮他的瞳孔,“是想请先生随我同往,先生可害怕?”
此次行军突然要带上他,大概是猜到了他们离开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