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起还有重要之物落在城中,公子有伤在身,请先行一步。”
楚燎似哭似笑地牵了牵唇,“落了什么,我回楚补给你就是了。”
屈彦看了看呵出一口白气的楚覃,楚覃眉头一松,轻轻颔首。
“公子,此伤不宜久误,我们先离开,之后再来接他就是。”屈彦上前架住手脚发软的楚燎,低声劝道。
越离只看着楚燎,两人隔着咫尺,他温声摆了摆手:“世鸣,听屈司射的。”
屈彦没想到他一口道破,若有所思地正眼打量他。
“不,我不能留你一人,”楚燎茫然四顾,祈求的目光投向楚覃,“王兄,你快劝劝他,他听你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劝劝他……”
楚覃对这场面也有几分头疼,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击不成,怀恨在心,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患。
“先生自有打算,你有伤在身,我们先回去再计较也不迟。”
楚燎被一左一右架着,不可置信地盯着楚覃的轻描淡写,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有什么重要之物抵得过命?只要回到楚国,他想要什么,自己都会给他。
还是……
他不愿待在自己身边?
“你既唤我一声阿兄,此心便是不伦,唤我一句先生,此心便是不敬……”
越离凝目于他,夜至深更,凛冽的寒风刮起他的衣角,他撤步后移,转身欲走。
楚燎本就失力,如此一激更是血气逆行,扑腾着要去够他。
景岁:“公子!”
屈彦:“世鸣!”
楚燎喷出一口血,几乎要跪在他面前,越离被楚覃展臂挡住,低声道:“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不要走,先生,我求你,魏国局势不稳,魏淮已死,你别离开……”楚燎努力仰起头,清光淌了他满脸,两条腿仍不停挣动着,再狼狈也没有了。
他搜肠刮肚,恨不能剖心破腹……
是了,他的心,他不肯要。
可这刀山火海的乱世里,又有几处离散可画得出团圆?这一别,他又要去哪里寻他?
他还能找到他吗?
他看不到越离眼中的疼惜与不舍,那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堆满了他辗转反侧的心悸与恐慌,一瞬间落地成魔,求越离从轻发落。
“我错了,是我不该……我不该,是我的错,我……”楚燎咽下满口血沫,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他能回来,“我会改的,先生……阿兄,我会改的,我再也不敢了,你……”
“你救救我……”
楚覃恨铁不成钢,双臂狠狠地抱提起他:“楚世鸣!你就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