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与侍卫们纷纷抬眼,楚悦见多了五官平整面容俊秀,被从未见过的狰狞吓得大叫一声,躲在侍卫身后:“你、你是谁?!不准过来!!”
景珛见他见得不多,每次见都觉得纳罕——血缘真是令人惊叹,他几乎能在楚悦身上同时看到楚覃与萧瑜的影子。
他挡住半张脸,半蹲着笑道:“臣景珛见过殿下,殿下不是来寻臣的?”
楚悦探出半边身子,望向他身后的明景宫:“就是你住在这儿?”
“是啊,令尹大人没告知殿下?”
楚悦嘴唇一抿,声音低了下去,颇有些赌气的意思:“他忙得抹不开身,才不会告诉我……”
景珛一挑被燎断的长眉,笑得愈发和蔼:“臣是大王的旧臣,殿下想知道什么,或许臣能告知一二。”
“当真?你与我父王认识?”
“说来臣与王后也有些渊源,公子燎与我也算半个至交。”
楚悦少有听越离提起旧事的时候,且看他住在宫中,心下已是信了几分。
“那为何先生从未与我提起过你?”楚悦说着就要走过去,被侍卫牵住,低声嘱咐:“殿下,我们先回去吧,今日出来得久了……”
景珛比那侍卫还要高出一头,当即挡开他,垂首不悦道:“整个宫中将来都是殿下的,这儿也是太子的家,你要他回哪儿去?回去让人关起来?”
最后一句令楚悦颜色大变,挥手甩开侍卫,头也不回地往大开的宫门奔去。
“那、那便有劳景公招待一二……”那侍卫也是个机灵的,调转脚尖就要回去报信,被景珛伸手一捞,宫门前的侍从围了过来。
“左右不过小坐一会儿,能耽误多少工夫?”他得了新鲜玩意,好整以暇负手朝宫门走去,“几位恪尽职守,也进来喝杯茶吧。”
……
津发现寝宫里空无一人时已近黄昏,她不以为意地领人在周边寻了一圈,打听之下知晓楚悦往西面去了。
“那边除了几个光秃秃的园子,能有什么好玩的……”
话音未落,她心头已是警铃大作,忙不迭朝正极殿奔去。
她连通传也等不及,直直扑摔进侧殿的书房,越离收起手头的布防图,千头万绪续接不止,见了她还有几分发蒙:“怎么慌成这样?起来回话。”
“先生,殿下似是往明景宫去了,至今未归……”
津白着一张脸把头一磕,她虽不知景珛那些明暗手段,但旁观着越离对他的提防与忌惮,也深知两人势同水火,不可轻犯,“是奴婢失职,奴婢该死!”
胃水翻搅不休,越离扶着桌角缓了缓,脑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景珛手里的筹码已不剩什么,若是他要鱼死网破,太子是不二人选。